慕容白终究是血河宗当代核心,阿鼻炼狱剑也是魔门血道的制敌杀招,而护身的血河神体更是非同凡响。
五重血河神体,慕容白练至三重。
第三重为血气方罡。也就是说,此重境界的血河神体可以暂时把先天真元模拟出宗师罡气的效果。
再加上与血河神体配套的血影迷踪术,忽焉在前,忽焉在后,委实有乱花迷人眼的感觉。
看到这里,海无情心叹。
原本慕容白在人榜的排名远低于他,海无情不免有些俯视。
但见了这般险恶比斗,又见慕容白神功绝艺层出不穷,不禁暗想。
不愧是血河宗有望少宗之人。血河宗绝学悉数在他一人身上。不像我,名义上是鬼王宗核心,但瞄准位子的少说十几人。而且鬼王宗绝学虽然远多血河宗,然而每多学一门,均需论功行赏。
又想,好在刚才没有直接走人,否则这场精彩至极的斗决断然要失之交臂。
慕容白有伪罡气护体,又有血影迷踪术,渐渐扳回主动。
辛怏捋须颔首。女儿的意中人总算为他挣了一些颜面。
今日自斗决开始,堂堂大司律就被人多番嘲笑。尤其公羊那厮,真真可恨至极。
慕容白突施绝招,高锐的燎原枪顿时受制。
不过他一旦与人相斗,满脑子便是如何击溃敌人。固然明知慕容白仗血河神体之力以静制动。依然狂猛暴烈,毫无退却之念。
他枪势稍敛,从大开大阖的燎原十三势换为攻防一体,所向披靡的八击。
忽拦忽扎,忽撩忽挑,枪绞之中有架挡,枪抖之内有点戳,一枪出,攻与防弥盖八荒,无界无限,只教敌人无还击之机。
不知不觉,日头偏高,已近中午。两人这番恶斗实有千招之多。即便皆是俊美朗秀的男儿,也难免狼狈万状,不堪已极。
一个气喘吁吁,一个汗流浃背。
慕容白被挑了束发的头巾,血色武士袍的胸前划出一条尺许长的破口,若再近毫许,保不住要被开膛破肚。
高锐两肩的绛青护铠,也被劈落一只,一肩高,一肩矮。蟒扣腰带的下摆,也被细剑划得褴褴褛褛,形如乞丐。
两人离得不远,均自怒目以对。一个斜剑而立,一个挂枪负背。
辛馨素手紧握,指甲扎破掌心而不自知。
慕容白朝其看看,露出一丝笑容。随后回望高锐,神情间尽是不屈不挠之色。
大声道“高锐,你休想娶辛馨回家。”他咬牙切齿,面容狞恶,仿似心爱之物被人觊觎。
高锐面色不变“此一战,乃为高家尊严,不为别的,至于辛馨,我不会要,我们高家也不会要。”
公羊述呵呵一笑,捻着短须,“无愧为高氏子嗣,不挟不矜,德正自爱。”
此言一出,在其旁边的辛怏神容大变,狠狠瞪他一眼。他二人一为后党,一为帝党,殊少往来。平日在朝里怼怨颇多。
这刻他理亏在先,着实反驳不得,当真满胸郁懑。
在辛怏身边的颜大人忽然起身,朝姬桢与闫芷蓉叩了一礼,道“启奏陛下,高校尉与慕容少侠都已尽了全力,两人皆是当世英才,相争下去结果未知,或许是两败俱伤,或许是同归于尽依微臣看,不如算作平局。”
姬桢看了一眼闫芷蓉,点了点头,道“颜大人说得有理”又对闫芷蓉道“母后,此战继续,实无意义,就此结束也好。”
闫芷蓉使了一个眼神给老宦官。老宦官领会,上前一步,大声道“此战已逾千招,双方平局论。”
结果已出,大伙各自吁了一气。慕容白那边辛馨担惊受怕,高锐这边,高洋与高婉梓也自忧心忡忡,实在是两人之战,均是以命相搏。
斗得后来,即便燎原枪所向披靡,锐不可当,阿鼻炼狱剑也是神妙无方,变幻莫测。
而且两人皆是傲气使然,压根少有防御,俱一副以命搏命的狠辣之态。
关切之人自是提心吊胆。
高洋过去,扶着高锐回来,那边由血河宗的方师弟搀扶慕容白。
双方各回阵营。
闫芷蓉站了起来“今次比武争婚之战,高家二胜一平为赢家。”
看向慕容白那里“慕容少侠,可有异议”
前面两战大伙俱看在眼内,慕容白自无抵赖之意。
点点头。
他真元损耗极大,此刻懒得说话,更无来时的满面春风。
尽管打定主意,此生定要与辛馨相伴终老,心下着实彷徨,不知待下闫芷蓉会如何处理,又不知高锐是否真如他所说,决不要辛馨了
“既无异议,按比武之前所议,辛爱卿的女儿辛馨是不是就要嫁于哀家的外孙儿高锐”闫芷蓉望向辛怏。
辛怏起身,“太后说得正是”
这番对话入耳,辛馨忍不住脚步趔趄,一下倒在慕容白怀里。
辛怏仅此一女,看着心疼,当下行礼,欲待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