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诺尔制造出的第二意识,小白雪从诞生起就埋下了悲剧的伏笔。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前面看看。”
唐煊说服林婉留在原地,然后独自一人走近艾利不断萎缩的躯体。
他不只要制服诺尔,还要把光头从艾利的肚子里救出来,如果光头还活着的话。
气象正在发生诡异的变化,唐煊能明显感觉到附近的风力在不断攀升,同时周围的光明和黑暗正在某种力量的作用下向截然相反的方向移动。
唐煊站在黑暗的一侧,他越来越看不清周围的事物了,这里的光明都去了另一边,那边亮堂得有些刺眼。
艾利和诺尔是一对龙凤胎。
艾利看起来比诺尔大一些是因为祂觉得这样才像个哥哥,所以自己主动加速了身体的生长。
艾利没有说谎,祂们确实是天生的神祗。
很久以前,在某种机缘巧合下,远古人类对光明的向往和对黑暗的敬畏突破了隐藏的临界点,化作了一股具体的力量进入了新生儿的身体。
这本该是一种幸运,如果获得力量的对象不是一对仍在腹中的双胞胎的话。
当那股力量降临的时候,两个意识仍处于混沌状态的婴儿像争夺营养一样本能地争夺这股力量。
有争夺就会有胜利和失败。
艾利是胜利的一方。
相比于诺尔,艾利的发育更良好,意识也更坚韧。在那场争夺中,祂获得了全部的黑暗和九成以上的光明,而诺尔则差点因为那场争夺而丧命。
在获得了近乎压倒性的力量以后,艾利霸道地掠夺母亲的营养。诺尔一丝也分不到,仅靠她之前获得的那不到一成的光明的力量维系脆弱的生命。
艾利那时对营养的渴求是疯狂的,祂甚至尝试吞噬诺尔,把诺尔炼化成一团美味的汤汁,但祂没能成功。
因为他们的母亲死了,死得毫无悬念。
试问,一个纯粹的普通人类如何能支撑一位神祗无节制的索求
那个可怜的女人被艾利吸成了皮包骨,死的时候连眼球都瘪了,死相足以令人做噩梦。
但艾利和诺尔没有胎死腹中,在同族的建议下,他们的父亲剖开了他们母亲的肚子,把祂们取了出来。
此后艾利仍然没有获得充足的能量,但从来没有哪位神祗是被饿死的,连最初没分到多少力量的诺尔也顺利长大了,所以祂只不过是在那段时间里不太好受罢了。事实上,如果祂能控制住进食的,祂的母亲也不会那么凄惨地死去。
在祂的帮助下,祂所在的部落迅速从一个不知名的小部落成长为附近最强大的部落,人口一度突破十万。
艾利和诺尔度过了一个相比后来其他时间段而言称得上最幸福的时期。
艾利不清楚父亲当时是以怎样的心情把祂们剖出来又是怎样看待祂们的。祂一直没机会弄清楚,因为当祂对此产生探究的心理时,祂的父亲已经死了好几年了。
也是祂杀的。
众所周知,就像水火不容一样,光明与黑暗也不能和洽地共处。
当光明与黑暗力量相当的时候,它们之间可以维持微妙的平衡,并因为彼此的刺激而同时迅猛增长。
可当它们的实力不均衡的时候,就像水浇到火上,要么水被蒸发要么火被熄灭,总要爆发一场嗤嗤嗤的激烈冲突。
于是在祂三岁那年,祂体内的光明与黑暗发生暴动。这场暴动摧毁了整个部落,部落里的人都死无全尸,只剩下诺尔奄奄一息地蜷在一块大石头后面。
更悲哀的是那时的祂们已经有了记忆,艾利永远无法忘记祂再次清醒过来时的懊悔与痛苦,和祂找到妹妹时妹妹望向祂的那种憎恨的眼神。
祂永远记得那一幕。
诺尔的衣服不见了,身上到处都是沾染的灰尘、磕碰的淤青和小石子刮出的血痕。她的眼底充斥着恐惧,仿佛回到了她刚到这个世界时的狼狈模样。
准确地讲,比那时还狼狈十倍。
她的精神受到了强烈的摧残,恐惧地抱着膝盖蜷在地上,双目无神地呢喃着没有意义的胡言乱语。
艾利后来才知道诺尔经历了什么。
在祂暴走的那一刻,诺尔正被父亲抱在膝盖上听故事。她眼睁睁地看着上一秒还在对她微笑、哄她开心、陪她玩闹的父亲在突然的凄厉的惨叫声中被融化成一团没有人形的灰烬。
“你在我眼前杀死了父亲。”
这是诺尔仇视祂的根源。
后来艾利便抱着强烈的内疚感带着诺尔四处流浪,先是在附近的草原,然后是整颗星球的地表,再后来就进入宇宙在各个星球和星系之间徘徊。
祂们之间的关系一直没有缓和过。
力量是对祂们的诅咒,祂们从来没有因为力量获得过发自内心的快乐,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瞬也没有,力量让祂们的故事从头到尾都笼罩着阴霾。
在那个古神高度活跃的时代,艾利和诺尔因为对光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