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29章(2 / 3)

,但见他虽然在这里陪客言笑,可是眼中隐有焦虑。舒东绪侍立在他身后,那神色似有些不自然。

等到酒宴散后,有的客人去听戏,有的去听大鼓书,还有的人到后面去看电影。程信之看谨之换了衣服出来,招呼了一圈宾客,又到里面去招待几位亲友。他一心想要和谨之谈一谈,可是等到最后谨之出来,花厅里只有程家几位亲人,他满腹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踌躇了一下,终于问“露易莎,结婚快乐吗”他们是开明家庭,兄妹间说话一向随意,大少奶奶笑道“信之,哪有这样问一位新娘子的”程允之在旁边,忍不住就哧得笑出声来。谨之本来落落大方,此时只是微笑,她今天一身秾艳的中式衣裳,喜气洋洋的直衬得脸颊上微有晕红,略显娇羞。程信之看到她这种样子,终究只是说“谨之,你可就是大人了,不能再像从前一样,事事由着自己的性格。夫妻二人相处,要时时关切对方才好。”大少奶奶道“咦,信之虽然没有结婚,可是讲起理论来,倒是头头是道。”旁人都笑起来,话题就又扯开了。

今天慕容沣的三姐夫

陶司令送了几部电影来,在后面礼堂里放映。程信之哪有心思看电影,只是在那里枯坐罢了,倒是坐在他旁边的惜之,咕咕哝哝不住跟他议论电影的情节,他随口只是答应着。忽然听人低低叫了声“四少爷。”他回头一瞧,正是程允之的听差。他没有作声,起身跟着那听差走出去,穿过月洞门,后面是一幢西式的洋房,这里本来是专门给谨之招待女客用的,因为现在客人都在前面听戏看电影听书,所以这里反倒静悄悄的。这花厅也布置得十分漂亮,落地长窗全都垂着罗马式的窗帘,窗下摆满了温室培出来的牡丹,娇嫩鲜艳。但见谨之立在那里,看着那牡丹,似乎正在出神,而程允之坐在沙发上,捧着一杯茶,低头正轻轻吹着杯中热气。

那听差唤了声“大少爷。”说“四少爷来了。”程允之抬起头来,程信之叫了声“大哥。”那听差就走出去了,程允之问“你这两天到底在忙什么”信之默不作声,程允之道“你刚才对谨之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信之知道不宜再隐瞒,于是将事情详详尽尽,如实说了,程允之听了,连连跺脚“老四,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能擅自做出这样的事来万一叫慕容沛林知道了,你将置谨之于何地瓜田李下,他岂不疑心是我们程家从中做了什么手脚”谨之一直未曾开口,此时方道“大哥,你别怪四哥。”她脸上神色平静,语气也平缓如常“再说,本来那孩子就留不得。”

程允之道“自然留不得,可也别在这节骨眼儿上,叫人知道多有不便。”程信之沉默片刻,说“不管从西方还是东方的观念,这都是有害天良的事情,再说事情既然已经如此,我们能置身事外最好。”程允之道“怎么能够置身事外慕容沣真是瞒得紧,咱们倒一丁点儿风声都没听到看来他一早打算将这孩子留下来了就算以后将这孩子交给谨之抚养,总归是绝大隐患。”又道“这种旧式的家庭,就是这点不好,三妻四妾只当平常。如果只是在外面玩玩,反正眼不见心不烦,现在我们谨之怎么可以受这样的委屈。如果这孩子当真没了,倒还好了,

可万一竟然生下来,又是儿子的话,那就是长子了,此事非同小可,要从长计议。”见信之默不作声,素知这位四弟貌似性格冲和,其实极有主见,执念的事情素来都不可动摇,于是话锋一转,说“这件事情说到底,还是由谨之自己拿主意吧。”

谨之出来之后,见到舒东绪,便问他“司令呢”舒东绪说“六少昨天一夜没睡,才刚到书房里休息去了。”谨之于是走到楼上去,谁知小书房里并没有人,她转身出来,又往后面的楼中去,那里的书房其实是好几间屋子相通的套间,他日常都在这边办公。她看到在走廊那头站着两名侍卫,知道慕容沣定然是在这里,于是推门进去。外面是一间极大的会客室,地下铺着厚厚的地毯,所以人踏上去,悄无声息。里间的门半掩着,只听慕容沣的声音,似乎在对谁讲电话,语气似是恼怒已极“当然不能封锁车站,难道这点事情就要闹得中外皆知不成你们给我动点脑筋,她一个孤身女子,能够跑出多远我告诉你,若是这件事情办不好,我就亲自过来”

谨之在门外伫立了一会儿,终于听他“咔嗒”一声挂上电话,她等了许久,屋子里寂静无声,再无动静。她轻轻推开门,视线所及,只见慕容沣已经仰面半躺在沙发上,眼睛虽然闭着,眉头却皱得紧紧的。她的手无意识的扶在胡桃木的门上,木质温润微凉,这屋里本来光线就十分晦暗,他的脸隐在阴影里,浑然看不真切。她想起那日他替她簪的玫瑰来,幽香甜美,仿佛依旧盛开在鬓侧。其实是屋子里放着一瓶折枝晚香玉,暗香袭人。她一转念就改了主意,转身又无声无息走了开去。

慕容沣睡着了不过一两个钟头,迷迷糊糊就听到有人低声叫“六少,六少”他本来脾气就不好,没有睡醒更是烦躁,将手一挥“滚”那人稍稍迟疑了一下“六少,是我。”他这才听出是舒东绪,坐起来揉了揉眉头,问“怎么了”舒东绪道“有尹小姐的消息了。”慕容沣本来满脸倦色,听到这句话,一下子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