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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峪关只是一座关城,本来就条件简陋,再加上前不久才被吐鲁番人攻破,城中的建筑破坏严重,高鼎自然不会在嘉峪关城中接待徐晋了,所以徐晋一行人进了嘉峪关后,直接便穿城而过,前往十里之外的肃州城,吐鲁番使者穆罕儿,以及俺答都被安置在那。
肃州即如今的酒泉市,而甘州则是如今的张掖市,时期,甘、肃二州皆是四战之地,夷狄环伺,生存环境十分恶劣,所以人口并不多,大部份都是驻军,以及军户家属。
不过,此刻的肃州城却是十分之热闹,街道两边都挤满了人,无他,因为传说中的徐砍头要来了,肃州的百姓们自然都想亲眼瞧一瞧,这个威名赫赫的徐常胜到底是个怎样了不得的人物,是不是真的跟传说中那样,有着一双能杀人的凶睛,以及一张裂到耳根的血盆大口
正所谓能人异相,各路八卦人士充分发挥自己的想象力,又通过绘声绘色的夸张渲染,咱们本来英俊潇洒,平易近人的靖国公爷,俨然成了钟馗式的人物
不过,此刻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却混了一名衣衫褴褛的独目胖子。这个独目胖子倒是很清楚,徐晋没有能一双杀人的凶睛,也没有一张裂到耳根去的血盆大口,相反,徐晋还是个英俊的小白脸,而且这个小白脸表面人畜无害,实则“阴险狡猾”,十分难对付。
这个独目胖子不是别个,赫然正是严嵩之子严世蕃
话说去年永福公主选婚,严嵩是选婚使,结果最后选中了反贼李大义为驸马,李大义的事件败露之后,严嵩自然也跑不掉,再加上牵涉到王直父子造反一事,最后严嵩被判了斩刑,抄没家财,而严世蕃也被流放到肃州卫做苦力。
按理说,严嵩的所作所为完全咎由自取,而且审判严嵩的并不是徐晋,查抄严府的也不是徐晋,严世蕃不应该恨徐晋才对,不过事实上并非如此,严胖子他恨徐晋,而且恨死了徐晋
首先,严嵩得到张璁的暗示,参与了逼反王直父子,试图以此来板倒徐晋,其次,李大义是被徐晋拆穿的,这才导致严嵩被连牵连问斩。
因此,在严世蕃看来,这两件事都与徐晋有关系,要不是徐晋的存在,他父亲严嵩就不会出事,他自己也不会被流放,所以他恨徐晋,把家破人亡的仇恨都记到了徐晋身上。
呵呵,一个坏人的逻辑就是他可以去害人,可以去干坏事,但别人却不能阻止他,不能去揭露他,即使这个人是被害的对象
很明显,严世蕃就是这样的坏人,所以他恨徐晋,尤其是被流放到肃州后,严胖子每天搬砖头修长城、种地、洗马桶,脏活累活把他折磨得度日如年,于是越发的憎恨徐晋了。
“想当初在京城的日子是多么惬意啊,老子落到今日这般田地,全拜徐晋所赐,恨他难道不应该吗如果有机会,老子一定要报仇”严世蕃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破烂寒酸的衣服,心里恨恨地想道。
正在此时,前边忽然骚动起来,有人大声喊道“来了来了,进城啦”
严世蕃精神一振,抬起那只独目,恶狠狠地往城门方向望去,只见两排兵丁快步跑过来,举起长枪把围观的百姓喝退到两边,将街道清空出来。
约莫半炷香之后,一队人马缓缓进了城门,严世蕃把独目瞪圆了,骨碌碌地扫来扫去,终于看到人群之中,被武官们众星拱月般的徐晋。
此刻徐晋骑着一匹白马,身穿玉色襕衫,头戴四方平定巾,正是英俊潇洒,儒雅不凡,瞬间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中间那个骑白马的不会就是徐砍头吧”
“应该是了,你没看到其他人都对他毕恭毕敬吗”
“哎呀,徐砍头原来是个长得这么俊的年轻书生啊,是谁跟老娘说他血盆大口能裂到耳根的”
“就是,还说人家凶神恶煞,瞪一眼就能吓死十头牛,岂有此理,胡乱编排的人也太缺德了吧。”
街道两边的百姓低声地窃窃私语,幸好徐晋听不见,要不然非吐血不可,身为习武之人的薛冰馨,耳力异于常人,再加上刻意细听,倒是隐约听到了百姓的议论,不禁低笑出声,那张冷艳的俏脸瞬时如冰雪消融,美不胜收。
冰妞儿本来就冷艳绝色,再加上骑马紧跟在她身后的波斯美女叶娜,所以分外惹人注目,她这时候一笑更加不得了,就连恶狠狠地瞪着独目的严世蕃也失了失神。
“徐晋这王八蛋,连打仗都带着两个绝色美人伺候”严世蕃心中更恨了,去年他严公子还在京中过着左拥右抱的生活,如今呢,大半年了,连母猪都没摸过。
徐晋自然没留意到混在人群中的严世蕃,径直策马行过。严胖子目送着徐晋的背影沿街道远去,一边在心里诅咒着徐晋下三路出问题,享不了美人福,最后更是往地上恨恨地唾了一口。
“这位兄弟莫非跟靖国公有仇”一把声音突然在旁边响起。
严世蕃吓了一跳,连忙转头望去,只见一名商贩打扮的男子正意味深长地打量自己,于是面色一沉道“放你娘的屁,瞧老子这副模样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