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人习惯称腊月二十三日为小年,而南方人则习惯称腊月二十四日为小年,在小年这一天要祭拜灶王爷,同时搞好屋里屋外的清洁,准备年货过大年。
今天是腊月二十四日,由于徐府的家主和主母均是南方江西人,所以徐家的下人也“入家随俗”,在今天祭拜定福灶君,同时搞大扫除。
内府管事月儿,以及管家大宝已经下了命令,宅子里里外外都必须打扫得一尘不染,最好是连苍蝇站上去都打滑的那种,因为有消息称,家主老爷这几天就要回府了,这是阖府上下的大事。
所以今天一大早,全府上下的婢仆齐动手,喜气洋洋,而且干劲十足地开始大扫除。可惜天公不作美,下雪了,而且还越下越大,雪花像绵絮般从天空上倒下来,整个宅子很快就覆盖上一层厚厚的积雪,屋檐下挂上了长短不一的冰挂,这下估计真的连苍蝇站上去都要打滑了。
后院的暖阁外,几株傲寒凌雪的腊梅已经被雪花压弯了枝头,大雪还在扑索索地下着。
忽然,暖阁的一扇窗户打开了半面,露出两张娇俏甜美的脸蛋,这两张脸蛋长得一模一样,琼鼻小嘴,雪肤香腮,水灵灵黑漆漆的杏眼,均扎着双丫髻,娇俏又可爱,像极了两棵让人食旺盛的新鲜小白菜。
这两棵小白菜自然就是孪生俏婢初春和初夏了,初夏看着外面的飘扬的大雪,微撅起嘴道“真讨厌,又下雪了,也不知老爷回到哪了,赶不赶得及回府过年”
初春噗嗤的轻笑,低声取笑道“又碎碎念了,真是应了那句皇帝不急太监急,夫人也没你碎,小蹄子怕不会是惦记着当姨娘吧”
初夏大言不惭地道“不行吗,人家就是要当姨娘,哪像你,明明也想当,偏偏不敢说出来,算什么英雄好汉。”
初春脸蛋儿一红,嗔道“你胡说,人家哪有。”
初夏撇嘴道“还不认,我可是亲耳听到你作梦时喊老爷的。”
初春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吃吃地道“有有吗你少编排人”
“你们这两只骚蹄子在窗户底下嘀嘀咕咕些啥呢还不赶紧把窗子关上,冷死个人了,要是冷着了夫人和小主子,仔细你们的皮”一把清脆而“刻薄”的声音在暖阁中响起。
初春和初夏相视吐了吐舌,连忙将窗户关上,笑嘻嘻地走回炭炉旁坐下,对于刀子嘴豆腐心的内府大总管月儿,她们现在已经不惧了。
此时,谢小婉和月儿两人正坐在铺了羊毛毯的椅子上做针线活儿。
谢小婉穿着一套浅蓝色的鼠皮雕花袄裙,外罩一件橘红色的比甲,梳着流行的妇人发髻,额前刘海整齐好看,长长的睫毛低垂着,认真地做着针线活儿,显得文静而秀气。
这小妮子十八岁了,越发的珠圆玉润了,皮肤白晳光滑,下巴圆圆的,屁股圆圆的,隆起的小腹也是圆圆的,胸前贲起的一对粮仓也是规模明显。
谢小婉正在织一顶小虎头帽,满脸都是母性的温柔,旁边的美婢月儿则在织小袜子,不时还看一眼谢小婉隆起的肚子,仿佛有透视眼,在量度里面那小家伙脚丫的尺寸。
初春初夏在火炉旁坐下,然后帮忙做针线活,她们做的是成人的衣物,一看就是给徐晋做的。本来徐晋的衣物向来都是谢小婉和月儿亲自做的,不过自从小婉的肚子里有了小生命,于是徐老爷的待遇就降级了。
“夫人,你说老爷现在回到那了”初夏一边缝着衣服,一边问道。
“嗯,估计也快到通州码头了吧”谢小婉睫毛扑闪了几下,好看的月牙儿眼睛流露出浓浓的喜悦,腊月二十日那天便收到相公从山东寄回来的家书了,说是腊月十五已经动身归京,走运河的话,估计十天八天就能到达通州了,今天是腊月二十四,也就是说,如果无意外,这两天就可以见到相公了。
初夏喜滋滋地道“夫人,那咱们要不要提前到通州迎接老爷”
月儿抬头睨了初夏一眼,哼道“小蹄子,别以为本总管不知你打什么主意,老实在家待着,省得给老爷添乱。老爷带着大队人马,还押了上百名犯官,还得跟刑部和兵部交接,最后还得向皇上复旨,可没空顾得上你。”
初夏吐了吐舌头道“人家哪有打什么主意啊,嘻嘻,老爷这次立了这么大的功劳,不知会封个什么官呢”
此言一出,屋内几女都露希冀之色,谢小婉亦是十分期待,正所谓出嫁从夫,母凭子贵,古代女人注定一辈子都奉献给相夫教子,丈夫和儿子的荣耀显贵,就是她们的荣耀显贵。
“凭老爷这次立的功劳,至少官升两品,说不定还能封爵呢”月儿终究是出身王府的宫女,在官场上的见识自然要更广。
谢小婉心里甜丝丝美滋滋的,封爵可是莫大的荣耀啊。初夏这小蹄子心里也是喜滋滋的,老爷要是封了爵位,作为爵爷的姨娘自然也是与有荣焉。
一屋子女人正美滋滋的,管家大宝却带着两名家丁走进了暖阁,大宝面含怒色,两名家丁却是哭丧着脸,头脸上青一块紫一块,估计是被人揍了,扑通一声便跪倒在谢小婉的面前,哭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