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仲卿抬脚想往外走,睿王喊了声“慢”
安仲卿停住步子,回头。
睿王道“本王好人做到底,我亲笔手书一封,你带着,路上无人敢拦你。”
安仲卿感激地望着睿王,睿王爷对属恤,是以多少人愿意跟他出生入死。
睿王挥毫,不消片刻,书信写好,拿信封装了,封了口,递给安仲卿,安仲卿接过,小心揣在怀里,躬身一揖,道“谢王爷,睿王爷若今后有用到属下的地方,属下愿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睿王爷笑道“仲卿兄已帮了我大忙,这区区小事,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安仲卿回营帐,衣衫都来不及换,从墙上取下佩剑,带了银两,牵马出了大营,飞身上马,一扬鞭,雪青马前蹄腾起,一跃出几丈远。
睿王站在营帐外,只见远方暗黑的地平线一个白色的身影,转瞬就消失在夜色中。摇摇头,这安仲卿谋略过人,智勇双全,怎么一遇到女人就乱了阵脚,这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
安仲卿星夜狂奔,马累急了,才住店歇上一宿,天不亮,就启程。
昼夜兼程,这日来到京都。
入城,打马直奔贾府,风声自耳边掠过,顾不得路上行人惊呼声,。
飞奔至贾府门前,把马打住。
安仲卿心一下子跌落谷底,原来贾府朱漆门已上了封条。
他只略一犹豫,直接奔城西北,礼部尚书府,到府门前,下马,下人通禀进去。
不大工夫,礼部尚书潘大人出大门亲迎,一见面,就大笑着道“安兄,来得好快,听说大军远在天边,从天而降,真乃神速,这样的军队哪能不打胜仗。”
安仲卿抱拳道“下官乃先行一步,睿王统帅大军正在路上。”
潘大人一边往府里让,一边道“我说十几万大军怎么说到就到了。”
又瞅瞅安仲卿道“黑了,看来西北日照强,反倒更加英俊了。”
安仲卿无心谈论别的,不得不敷衍道“大漠风沙大,有时沙尘大到几步远都看不清东西。”
潘大人敬仰地道“大齐的兵士受苦了,皇上说了,这次一定厚赏三军,有功之臣加官进爵,仲卿啊这次你立下头功,睿王本章已奏朝廷。”
潘尚书说完,也没见安仲卿露出喜色。腹诽他像极了他父亲。生性淡漠,钻心学问,不好功名利禄。
安仲卿也不绕弯子,事情紧急,道“在下先行,是有要事,求大人帮忙。”
潘尚书看他脸色凝重,知道有急事,就不开玩笑,直接让进府里。
分宾主落座。
潘尚书道“仲卿有何事能求到下官,下官若能帮忙,绝不推脱。”
安仲卿也没顾上寒暄,一路兼程赶急了,实在口渴,端起桌子上茶碗,一饮而进,道“在下是有事问大人,贾府被抄,府上人等去了哪里”
潘大人脸上表情明显一松,笑容重回脸上,道“我谓何事,原来是这事,说来,成仁兄也冤,这是咱二人私下里说,成仁兄纯粹被无辜牵连进去,这其中隐情下官不方便说,老弟既问起他家里人,下官只知道,男丁充军,女眷发卖。”
不出安仲卿所料,抄家的结果,女眷多数被买去勾栏,心一下子沉颠颠的,焦急道“大人可否帮在下一个忙查一下贾成仁有个姨娘姓佟,和一个七八岁的庶子名唤贾祯的。”
潘尚书道“你我还客气什么,我知道你在贾家做过馆,只你老弟是有情意的人,这样,你先去后面我安排酒饭,这厢先吃着,我即刻派人去查。”
安仲卿虽焦急,只能去后面先吃饭稍事休息,等消息。
潘尚书他出去后,感叹道“一介书生,儿女情长。“
不出二个时辰,潘尚书就查明,立刻去偏厅告诉安仲卿,安仲卿吃了饭,正在屋里来回踱步,焦急等信。
见潘尚书进来,未等他说话,就先道“事情怎么样”
潘尚书无奈摇摇头,道“老弟一向淡定,此番急成这样,我就不卖关子了,贾家那姓佟的姨娘被人牙卖去陕西西安府,那叫祯哥儿的男孩不知卖去那里,听说像被一个外省的人买走了。”
安仲卿愕然,陕西西安,千里迢迢,佟氏弱质女流,只怕未等到了,就折腾死了。
忙细问那人牙长相,具体卖去谁家。
潘尚书道“他一个同行,听他说西安一大户娶妾,好像是一老员外娶个二房。”
安仲卿问“还有贾府何人跟着”
潘尚书肯定地道“没跟去贾府的人。”
安仲卿心一下子空荡荡的,没有着落,潘尚书道“西安府路途遥远,这中间隔着千山万水,陕西地面一向不太平,常有强盗响马出没,谁知道道上发生什么不测。”
安仲卿早已想到这些,越是寻下去,希望破灭一分。
看潘尚书也就知道这么多,就告辞匆忙走了。
门前上马,打马快跑。
赶在天黑关城门前出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