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看了看眼前的小小少年, 觉得血缘真的是很奇怪的东西, 宇智波家的少年都是有着这样一幅好皮相, 当年斑哥留着一头炸毛的长发也能称得上英俊。
如夜色一般的头发和眼眸, 比之常人要更白皙的皮肤, 他站在那儿,脊背挺得很直, 好似自己的背后还有一个繁盛强大的家族在支撑着自己。
然而其实只有少年自己的脊梁在支撑着仅存的骄傲罢了。
佐助不知道她为什么只是看着他不说话,她的眸光在月色的洗礼下泛着粼粼的水光, 突然她勾着唇角笑了起来, 依旧看着他。
却是终于说话了,她道,“大概对于像我这种没有家人的, 木叶是仅仅存在的家了吧。”
“我认识的人都在木叶, 想要守护的人也在木叶,我的友人愿意为了村子付出一切, 这应该是我的理由。”
“但是,你问另一个人答案或许就不同了。”她狡黠地笑道, “总有一天, 佐助也会找到属于自己的用来守护的理由。”
而少年只是漠然地,轻飘飘地反问道,“是吗”
幸低头看着手里拿着的花, 是与这白色病房极为相称的花, 嫩黄的花蕊看着有几分可爱, 只是很快就会全部谢掉了。
即使被采摘下来的时候再怎么鲜活, 一旦连根茎都断了,就难以存活了。
幸将包裹着这束花的包装解开,连同丝带和樱色的纸放到了床边上的桌上,而后把这一束花全部插进了花瓶中。
花和花瓶融为一体,就像是被层层叠叠的油彩覆盖之后反而瑰丽唯美的油画一样。
窗外,明月已至中天。
幸这才感觉到些许的困意,她懒散地用手遮着半张脸打了哈欠,之后再开口时连声音都带着些些的睡意。
佐助便看着她原本靠在病床上的身体渐渐下滑,然后整个人缩到被子里,最后仅剩了一张精致小巧的脸露在外面。
他本以为她要睡着了,正打算离开,就听她唤了声他的名字。
“佐助。”
佐助停住将要往外走得动作,看向眼尾已经含着泪水的少女,冷淡道,“怎么了”
对方却一点都不被这种冷淡所干扰,她原本已经放回被子中的手重新伸了出来,朝着他的方向,五根白皙纤长的手指,手心有些泛红。
她仅仅眨了眨眼,就好像就一只蝴蝶在他的心脏里轻轻扇了扇羽翼。
“今天已经很晚了,要不然佐助就留在这儿陪我睡吧。”
佐助从护士所说的话中隐约猜测她是个忍者,而且能让木叶第一技师卡卡西和三代火影亲自过来看她,她应当是一个实力不俗的读者才对。
可是看看她,孱弱的样子怕是连小樱都打不过,就连说起话来也是有气无力的。
然而也正是这样的他,让他甚至无法开口说出些什么拒绝的话,他想起自己以前窝在她的身侧,她沉睡着,呼吸声轻到几乎听不见。
有时候夜里,他被梦魇惊醒,颤抖着手摸到她的脖颈,感觉到脉搏的跳动才安心下来,然后感受着身侧的温暖重新入睡。
此刻,她已经从几年的沉睡之间苏醒,却这样对着他说了,“其实啊,我有点害怕像之前一样一睡不醒,到了明天希望能听到佐助叫我起床。”
良久,站在原地的孩子才别扭道,“我每天早上都起得很早。”
幸握过他的手,笑着道,“你愿意就好。”
少年的手指同样纤细,骨节却已经十分明显,手心以及指缘都长着一层厚厚的茧,被她握到手的瞬间他下意识的想要缩回手,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乖顺无比。
幸想到,第一次见到鼬的时候,自己触到他的脸的时候,鼬也是和现在的佐助差不多的反应。
都是一样敏感又温柔的孩子,斑哥和泉奈哥也是,幸在心里轻念着宇智波这三个字,叹道,真是可怜可叹的一族。
杀死最亲密的人才能开启万花筒写轮眼。
当初的鼬杀死了谁而今后的佐助又将杀死谁
少年小声的脱下鞋子,掀开被子的一个角落钻了进来,也不知道他在进病房前在外面待了多久,身体一片冰冷,幸将被子掖严实了,然后一把揽住了少年。
就闻到了清新的皂角气息,就像面前的少年一样干干净净。
她用下巴蹭了蹭对方柔软的头发,温声道了句晚安。
佐助起初身体还僵硬着,身侧的属于别人的身体比起以前好像更温暖柔软了,尽管他小心地不让自己贴到她,但是仍然有源源不断的温度从旁边的身体传过来。
她环抱着自己,他意识到了这一点,许久之后等到身侧的呼吸均匀起来,他略微抬起头,蹭了蹭对方的脸颊,像只小奶猫一样。
然后慢慢也陷入睡眠之中。
窗外一片深色的阴影落在轻巧地落在窗台,没有发出半点能够惊醒病房里二人的声音,那是一只毛色纯黑的乌鸦。
血色的眼睛好像是鲜红的宝石,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