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含桃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侧边的墙壁。
那上面,还挂着她作为ats女团c位成团时候的微笑定格时的大海报。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有些挑剔地看着照片里的自己。
那是五年前,她才十九岁,到底还是过于年轻,因为c位出道的喜悦,没顾得上表情管理,一口牙齿虽然雪白,但是因为微笑幅度过于得大了,这个抓拍甚至显得有些狰狞。
但是总体来说,那么年轻的女孩子,这样大笑起来的样子,是又好看,又充满活力的。
也正因为如此,每逢许含桃的粉丝专场,总有老粉新粉们孜孜不倦地把这张照片做成手幅,亦或者做成等身立牌,放在许含桃一抬头就能看见的地方。
慢慢地,许含桃都被潜移默化地认为这张是自己出道以来拍得最好看的照片,便把它直接放上了自己房间的墙壁上。
到后来,当许含桃这个名字渐渐没落,ats女团也开始走向了下坡路,更多更年轻的女团和爱豆的脸颊出现在了大众的面前,他们整个团体便也因为年龄的增长而不得不就此隐退。
很多次,过气的许含桃看着照片中笑得肆意的自己,都感觉是一种讽刺,然而现在不同了
她回来了。
她回到了自己刚刚出道一周年的日子。
许含桃慢慢地站起身,她的床头就是一面全身镜。
二十岁的少女站在那里,一头金发毛绒绒的,自然卷曲着乖顺地披在她的肩头,衬得少女的脸白皙得近乎透明。
她的眼睛很大,是标准的杏眼,在光亮下看是带着暖意的琥珀色,她的脸颊曾被定义为瑰宝级别,用粉丝的话来说,多一分太硬,少一分太柔,漂亮得刚刚好,俏皮中不失清透,精致里也不带着刻板。
她单单就靠着那张脸,都可以在偶像界火个整十年。
然而到最后,别说十年了,五年都没有过去,她已经被归到了查无此人的范畴中。
少女的唇瓣动了动,突然道“第九天。”
“什么第九天,含桃”
家政机器人从她敞开的房门里进入,听到她的说话声,机械的声音里带着点类人化的好奇
。
“出去吧,今天的早餐时间推迟十分钟。”许含桃停顿了几秒,转而稍稍活动了一下四肢,从床上站了起来。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小小的家政机器人,对方的头部是一个显示屏,刚刚极为拟人化地打出了ovo的表情,而听到她让它出去,对方又快速变成了qaq。
许含桃忍不住勾了勾唇角,转而看着家政机器人几乎三步一回头地离开了自己的卧室,甚至还贴心地给她带上了门。
少女眨了眨眼,坐在了自己的写字台前,小心翼翼地从书桌最下面的抽屉,拿出了一本带着日历的笔记本。
在星际时代,纸质书件已经非常少见,这本笔记本还是许含桃翻箱倒柜找出来的老物件,是她小时候的宝贝。
她很快拿出了笔,今天是七月二十一日,便又在代表着今天的小方格中,划上了一个x。
往前数去,这已经是她画下的第九个x。
这代表着,这是她回到这里的第九天。
与正常的星际众人不同,许含桃,严格来说,她经历过一次重生。
她的记忆中,隐藏着距今五年之后的事情。
那是一个被当时的人们统称为末世的时代,繁荣昌盛的星际时代在那时极速走向衰败。
一切的开始,是他们赖以生存的营养剂停产,几乎是紧接着,克隆动物大量异变病毒,而更可怕的是,此种病毒很快进化到,可以跨越物种,由动物作为携带体,感染人类。
由此,丧尸开始出现,因为第一波出现的克隆异变动物来自科学实验室,最先被感染到此种病毒的,正是帝国最优秀的那批科学家。
他们本应该是去攻克这类病毒的最大助力,但却在开始之前就倒在了战场的边缘,因为没有他们,丧尸病毒的扩散速度快到几乎令人无法相信,星际中人人自危,一时间,所有的食物与药品都成了紧缺物品。
仅仅就在这样的病毒爆发的半个月之间,许含桃就看到过有两个衣冠楚楚的人物,在大街上,因为一管最为低廉的营养剂,大打出手。
在爆发后的一个月后,许含桃看到了一个人为了拿到两包过敏药,开着自己的军用悬浮车,碾死了一店人的新闻。
而在
爆发后的两个月
许含桃不知道那时候的状况怎么样,毕竟,她压根没有活到两个月。
在第一波丧尸围剿城市的时候,她便死在了丧尸血腥恶臭的口中,而那个人
她强迫自己中断了记忆,眸色不由稍暗。
少女低头看向自己的日历本,她的计数,也是一场倒计时,她看着距今还有一千两百一十四天的那一天,停顿了几秒,便再往下翻。
那是一张用铅笔描绘出来的简单人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