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寒远倒还好，他拿出手机给田小梨打电话，铃声一直响却一直没人接，他想田小梨可能去了卫生间，手机不在跟前，便发了条微信，告知田小梨事情已经办妥，要晚一点才能回去。

田小梨这边正想不出怎么回答青羽毛的问题，是啊，自己一个打算自杀的人，有什么可高兴的呢

恰在这时电话铃声响起，她心里一跳，拿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正是心理医生袁，这还是以前管荔存着的，她接手以后一直没改过来。

青羽毛坐在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见手机闪烁，也伸头看了一眼，田小梨随手放下，强笑道“是以前的心理医生，有段时间实在太痛苦，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所以找了心理医生，不过也没什么用。”

青羽毛见手机上的备注名确实是心理医生，不由得又信了几分，点了点头却不说话。

电话铃声又响了几次，田小梨不敢接起来，只尴尬地笑笑，说“懒得理他，其实他也不是为了帮我，就是为了诊费而已。”

心里却在念叨，宁寒远啊宁寒远，我可不是故意说你坏话的，这不是被逼得没办法么。

青羽毛不置可否，只是沉默地看着她，田小梨只觉得房间内的气氛越来越阴沉，忽地灵机一动，开启了心有灵犀，一片弹幕弹了出来。

“这女人会找心理医生，说明她想死的心是真的，却也并没有下定决心，不然为什么找心理医生”

“看她这副样子，刚才好像还很高兴的样子，今天未必能下定决心去死，嘴里说是让我帮她，可她自己没有决心，光靠别人帮忙又有什么用”

“好在我已经有了准备，就是不知道她打算用什么方式去死”

“这死女人犹犹豫豫的，也不知究竟要不要死，可不要让我白跑一趟。”

“不过，越是这种人，越才能显出我的本事，让网站上那些家伙看一看，姜还是老的辣”

看到这里，田小梨心里已经知道，这人肯定就是宁寒远在寻找的那些人其中之一，以劝人自杀为乐为荣。

她毕竟年纪不大，看到这些，脸上神情有些变化，对面的人看在眼里，也不多说，忽然从带来的大袋子里，取出一个造型奇特的沙漏，放在茶几上。

细细的沙流开始漏下来，渐渐在沙漏的底部聚成一个小沙堆的形状。

室内灯光明亮，沙漏上面的部分出现一个小小的漩涡，那是沙子向下流动形成的，两人都默不作声，看着这细细的沙流，底部堆积的沙子越来越多，上部的漩涡也越来越大。

青羽毛又从纸袋里拿出两听啤酒，打开放在桌上，默不作声地做完这一切，他忽然开了口，与他平凡的外表不同，他的声音倒是很有磁性“你看这些沙子，它们从这边流向那边，并不知道自己的宿命便是在这两个容器之间转换，其实严格地来说，我们每个人都是沙漏里的一粒沙。“

这话说得似是而非，人又怎么能是沙子了，田小梨心下鄙夷，忍不住又开启了心有灵犀。

弹幕浮现“下一步需要先把她支开。”

“酸荔枝，不介意我这样叫你吧，你冰箱里有什么食物吗，取出来，咱俩来喝一杯。”

田小梨听话地站起来，去冰箱找吃的，弹幕还在不停地浮现，耳边听到呯呯两声，那是青羽毛打开啤酒的声音。

配合着弹幕浮现“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是死是活要看你自己的运气，不过既然你一个人住，那多半是活不了了。”

“是骗她喝下去好呢，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呢这些无知又矫情的人，天天喊着要去死，真到了面对死亡的时候，却又不敢去死了。”

“算了，我还是让她自己选择吧。”

田小梨从冰箱里翻出些小零食，还有宁寒远买来的鸭脖，一古脑儿地拿过去，摆在茶几上。

青羽毛把一听啤酒向她推过来“你不是让我帮你吗，这是加了药的啤酒，喝下去，你就得偿所愿了。”

田小梨这才明白刚才的弹幕是什么意思，啤酒摆在眼前，喝吧会死，不喝吧，演了半天的戏全都白费了，想想反正已经把青羽毛诓出来了，这戏演不演也没什么关系，她索性笑了笑，大大方方地把啤酒拿起来，对准茶几旁边的垃圾桶，咕嘟咕嘟地倒掉一半，又扬起剩下的半罐让他看了看。

弹幕浮现“这女人什么意思我要不要硬给她灌下去早知道她不喝，刚才就不告诉她有毒，骗她喝下去。”

啤酒的气味在室内蔓延，青羽毛脸色难看地问“你什么意思，一直在骗我”

“没有一直骗你，只是我在别人的帮助下，已经不想死了。”田小梨一边开启霸王上身，一边把倒霉射线枪拿出来对准青羽毛，虽然这枪不知道有没有用，具体又有什么用，不过系统出品，质量应当不会差吧

见她拿着一把玩具枪对准自己，枪里射出一条细细的红线，落在自己的身上，青羽毛原本提着的心放了下来，这女人的心理果然有毛病。

他不想再多耽搁，随手抓起沙漏，站起来就向房门口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