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门口争执不下,突然又互相沉默地站成一方。
阮轻轻一双狐狸眼毫不示弱和路霖修对峙,浑然没发觉眼泪正啪嗒啪嗒地往下掉,眼角和鼻尖都带着点儿红。
路霖修静静地看着她,只感觉有一双手狠狠捏住他的心脏。
他烦躁地揉了揉眉心,淡淡地点了点头,松开手。
手腕上的压迫感一消失,阮轻轻干脆地转身,拖着行李箱往外走。
雨势渐大,磅礴的雨水砸在水坑里,水中倒映着的身影便摇摇欲坠。
就算是要离婚,雨下这么大,就不能送前妻一程
阮轻轻在心里又给路霖修吐槽八百遍,咬了咬牙,闭上眼睛,冲了出去。
想象中的大雨兜头没有来,阮轻轻微微踉跄,就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那人的胳膊很用力,狠狠地给她禁锢在怀里,莫名有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
阮轻轻缓缓睁开眼睛,就看到路霖修轮廓坚毅的脸。
路霖修眸光微深,喉结上下蠕动,低沉道“你是我的太太,我不允许离开这里。”
路霖修的理智告诉自己,阮轻轻不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两个人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应该等她冷静下来好好谈。
作为她的丈夫,现在要稳定她的情绪,应该亲自开车送她去她要去的地方。
可他看到雨雾勾勒出的阮轻轻单薄的背影,就不想理智。
路霖修低沉的声音荡漾在耳边。
阮轻轻气得发笑,大颗大颗泪珠排队从眼眶滑出来。
是因为他的考虑,两个人不公开婚姻关系的。
她冷静下来,承认夫妻之间遇事要商量,电话打过去,关机的是他。
在一起两年,回到这栋宅子的次数都数得过来,活生生把她当成豢养小猫小狗,现在又提醒她路太太的身份
就是因为当初走投无路时他拉了她一把,就得低到尘埃里毫不平等地赔上一辈子
阮轻轻嗤笑一声,伸手往后拢了拢头发,淡淡道“路总,我想您没有资格要求我什么。
这两年我本本分分扮演您的妻子,自愿放弃一些职业道德,不接吻戏不接床戏不跟同行炒作传绯闻,很自觉地不多过问您的行程,安安静
静地当你怀里一只猫。
当初阮丛病重,我被投资商灌酒,我感谢您将我从绝境中拯救出来,于情于理我都合该扮演好你喜欢的样子。”
阮轻轻顿了顿,很多个自己一个人睡在空荡荡的别墅的夜里,她都会把这段报恩似的婚姻的利弊都反复衡量一遍。
有时候她想,就这样过一辈子似乎没什么不好。反正跟谁过怎么过都是一辈子,路霖修对自己也不算差,隐婚一辈子也无所谓。
可现在,这段本来心照不宣地下进行的感情被摆在了太阳下。
阮轻轻就想体体面面地离开。
路霖修冷笑一声,从西装口袋里摸出一包烟,点上。
烟雾弥散,将他一张脸幻化的并不真切。
一口一个您,叫得生疏又礼貌。
还“扮演好”他的妻子
路霖修知道她一张小嘴能叭叭,但不知道还能有说话气死人的本事。
他吐了口烟雾,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挑眉听她接着说。
“我知道您的恩情我无以为报,”阮轻轻深吸了一口气,“我也理解你身为路氏总裁身不由己,如今我们被拍到了,也就没必要勉强了。所以,我们好聚好散,不好吗”
一股脑把话都说出来,阮轻轻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
甚至还能十分平静地坐下来,跟路霖修喝个下午茶,顺便吃个散伙饭,再优雅又从容地说一遍好聚好散。
她轻飘飘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也不感觉委屈了,朝他摆了摆手,“路总,再见。”
路霖修一支烟抽完,扔在地上,踩灭。
“阮轻轻。”路霖修叫她,嘴角噙着一点笑意。
阮轻轻挑眉,“嗯”
“什么被拍到了”
阮轻轻愣了一下,“你不知道。”她花了三分钟时间,解释了下事情的前因后果。
路霖修可算是知道了阮轻轻今天突然发脾气的原因,长舒一口气,“所以呢”
“所以,为了你不被家里人为难,不被你那个圈子瞧不起,我们离婚吧。”
望着阮轻轻一张严肃且认真的脸,路霖修推了推眼镜,一双桃花眼深沉了几分。
他长腿一跨,三步变成两步走到阮轻轻身边,在她还在错愕时,拎起行李箱往回走。
“你干嘛”
说好
的离婚,怎么说变卦就变卦呢
路霖修把行李箱放回客厅里,转过头看着她,眼里含笑,“你怎么知道我会被家里人为难,会被其他人看不起”
“啊”
阮轻轻被问得一愣,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儿吗
路霖修无奈地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