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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醒转之时已是清晨。
他转了个身,窗外射进来的晨光有些刺目。一柄剑就挡在窗前,背光的剑身依旧雪亮,收腰的弧度虽然是为了便于拖割,却让它看起来不再像杀伐之器,而像件优雅的艺术品。
剑身上没有凹槽,结构强度就难免不足不过,毕竟只是一个铸钉铁匠的铁匠铺,能在短时间内仓促重铸一柄剑就已是多亏了超凡能力。
雷出着神,残存的睡意让他还没完全清醒。本来对超凡者来说,两三个小时的睡眠就足以消除疲劳,但昨天抵抗永续之境的意志,让他消耗了大量灵魂力。
绯霓翗斯被科雷亚握在手里,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结束冥想。就在这间拥挤的铁匠铺里,杂物堆积的窗台前仅有两平米左右的空间内,她缓慢地演练着剑式。
雷眯着眼睛,缓缓揉动自己的太阳穴,灵魂力剧烈消耗的感觉大概就像宿醉,他到现在还有些轻飘飘的。正是夜色方歇炎气未降的时候,腐尸的气息也沉寂在泥土中,逼仄的小屋里难得的有些凉爽,他没有发出声音,打量着科雷亚练剑。
女剑士的动作缓慢你,肌肉控制力却让拥有学徒之心的雷也挑不出毛病。雷对冷兵器有所了解,但大多关于军刺和匕首,他试图从科雷亚的剑术里看出一些不一样的门道,但怎么看,科雷亚练的都只是基础剑技和步伐,偶尔融入的“大师技”,也没有异于普通人的成分掺杂在内。
大概过了两分钟,雷才驱逐了倦意,他忽然意识到,这不是真实世界。下坠般的落差感让他猛地清醒过来,感到恍若隔世。
“后天不对,应该是明天”
雷在心里计算着时间。
“明天就是符腾堡陷落的日子。”
雷的心情忽然紧迫起来,这时科雷亚放下剑回头说“昨晚你睡得很死。”从北方边境赶来赞比亚的一路上,她还是第一次看见奥斯丁睡得毫无防备。
“有点累了。”雷晃晃脑袋,站了起来。
“谢谢。”科雷亚低头看了一眼绯霓翗斯,一边把剑绑在背上,她顿了顿,“我可能暂时没法给你什么报酬”
“不用了。”
没哪个炼金术士会在乎永续之境里幻影的承诺,雷也如此,他打量科雷亚的眼神不禁有些感慨,这位女剑士坚毅不屈,却并不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历史的投影。
女剑士对奥斯丁的慷慨感到意外,她挑了下眉毛,发现奥斯丁打量过来的眼神有些奇怪。她耸了下肩膀,“不管怎样,我记住这个人情了。”
雷走过去拍了下科雷亚的肩膀,“我们算是战友了。”他路过科雷亚身边打开门,“要计较也等到去了符腾堡之后吧,那是灵灾爆发的中心,谁也不知道那里现在是什么样”晨风从门缝吹了尽力,雷打了个哈欠,“谁能活着离开都没个准呢。”
科雷亚挎上装食物和饮水的布袋,走到雷的身后,雷回头说“走吧,那里只会越来越危险,我们已经在路上花了太多时间。”说着走出门外,“运气不错,我没没碰到那只领主。”
“大概是有人替我们倒了霉。”科雷亚在雷的身边停下,望向街道的右侧。
雷愣了一下,“什么”
“我昨晚嗅到了里世界能量的痕迹。”科雷亚沉声说,“那边好像有超凡者和里世界生物打起来了,我本来想去帮忙,但那时你睡得毫无防备。”
“过去看看。”雷看向科雷亚,示意她领路。
科雷亚点点头,便沿街道向东南方向走去。
赞比亚已是空城,二人毫无阻碍便穿过两条街道。雷跟在科雷亚身边,落后了半个身位,提防四周,科雷亚走进一条巷子,拐了两个弯,发黄的石砖墙上沾着血迹,她忽然说“看来是同归于尽了。”
就算科雷亚不出声提醒,雷也早已闻到了血腥味,他拐到巷口,便见到了地上散落着许多肉块。肉块上粘连的一些皮肤呈现出章鱼般的暗紫色,却并不光滑,还长着些许毛发,令人十分不适。
战场十分惨烈,雷蹲下身子,从肉块开始探查。很快,他发现了一些嵌着眼珠的肉块,便知道这是邪物的尸体,但人呢
雷抬头扫视,在墙角发现了线索。
一身黑色的条呢袍子落在地上,不用想,在炎热的仲夏里穿上这种服装的一定是贵族,而且是贵族中的超凡者,才能抵抗炎热并保持风度。雷蹲下,开始翻找衣服上可能留下的线索,一旁的科雷亚见状,悄无声息地拿起绯霓翗斯,在一旁为雷做守卫虽然游荡在这里地那只领主已死,但不能完全排除这里有其他危险的可能性。
没过一会儿,雷忽然说“是德罗契家族的人。”
“德罗契家”科雷亚皱了下眉,紧接着便看到雷翻开的袍子内衬处,有银线刺成的德罗契家族的纹章图案。
“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家伙的内衣内裤都落在了这里难道他使用了什么特别的逃跑方法不对”雷自顾自地推测着,“或者,他根本就没走”
“你说的是衣服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