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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这才听明白,科雷亚说的,就是那些破界者中的极端分子。
虽然科雷亚并未具体描述那些极端分子的恶行,但那绝对是个可怕的组织。
生命与死亡同样伟大大多数炼金术士都认可这一哲理,并奉为圭臬没有衰亡也就没有演化、嬗变和新生。
但大多炼金术士都尊重生命,并将之视之为物质演化的最伟大的状态之一,所以炼金术士研究生命的,将物质亦划分雌雄,企图洞见其中玄奥,但几乎无人能够成功。至今,新生儿亦诞生于男女的结合,诞生自神圣的母胎,而非炼金术士的巧手。
几乎无人能创造生命,而几乎每个人都能制造死亡。所以,炼金术士纵使终结生命,也多是为了升华灵魂,探索真理,而非漠然将之与死亡等同视之。生命并非独立存在,新生儿脱胎于父母,他的父母亦脱胎于其父母,个体依赖小群体,小群体依赖大群体,主动伤害同类,便是伤害自身,所以生命对同类或多或少都保有良知,若抛弃了最后一丝良知,将同类视为牛羊蝼蚁,便是将自我拔离出族类,站在了非人的、异类的层面。
一个非人却具有超人能力的群体必然及其可怕,就算以最乐观的态度揣测他们不怀有主观的恶意,其逐利的手段却不可避免会波及到普通人。雷研究灵魂炼成时,消耗了无数尘蛾粉,而这位埃德蒙兹治安官实验室里潦草实验数据背后的成千上万条人命,便是这一群体之邪恶的有力佐证。
不过,女剑士的揣测虽然犀利,雷却觉得有点武断,漠视生命的剥削者在那个时代都大有人在。
他问道“有什么证据能确认,他的知识是那些破界者传承下来的”
女剑士下意识看了一眼窗外,治安官不知何时回来,这种情况下她不愿意耽搁时间。
不过,奥斯丁是个不错的帮手,虽然他疏忽落入了治安官的圈套,但他的灵魂升华程度似乎比治安官更高。自埃灵时代以来,许多反对者将守界者与原教旨主义者类比,不厌其烦地试图证明他们的冥顽不化阻挠了文明进步。的确,初代的守界者们排斥里表世界交换,前身是炼金术士的他们,甚至热衷于将里世界物质送还里世界,以换回表世界物质,使它们“各得其位”。他们不遗余力地宣扬超凡力量的弊端,试图扭转他人观念,其中一部分人还采取了一些暴力手段,这样看来,守界者的顽固名声的确名不虚传。
但经历了无数次失败后,传承至今的守界者已所剩无几,逐利的本性给人类带来繁荣,也使人短见,其中矛盾无可调和。如今的守界者已和古代不同,科雷亚也和刚离开部族时不同,在矿洞时她没打算跟奥斯丁合作,但矿洞之后,她就改变了想法。
“看吧。”女剑士扔给雷几张纸,“我们没多少时间。”
雷接过纸,上面是一些潦草的语句,只有顺序,没有日期标示,这些语句的墨迹浓淡不同,应该是写于不同时期。
雷借着烛光读了起来。
“干瘪,灰败,像颗烂橘子。谁会拿这样精巧的盒子装着它”
“仆人意外死了。它好像充实了一点。”
“的确,它变重了。”
“动物的生命不起作用,那家伙为什么赠予我这些东西,他想引诱我杀人”
“三个人的生命,它终于有形状了,我已经平息了惊讶但,天启在上,我没看错,它真的动了。”
“吃掉大量灵魂,澎湃,旺盛它需要一个身体。”
“它果然非常人可以忍受,但我还是成功了。如果情况稳定,再转移到我身上,这需要至少一个月的观察期。”
“我想观察期还要再延长。”
读到这里,莱利就没有其它记录了。这些语句有些没头没脑,但大致可以梳理出一些信息,莱利关于人体炼成的知识来自某人的赠予,那个人还给了它一个神秘的,装在盒子里的东西。
“他只是颗棋子。”科雷亚看着雷,“相信我,这是他们的行事风格。他们的内部组织很神秘,但有一个组织一直在为他们扫清障碍,那是他们的外部组织,你也许听说过。”
她说着随手在纸上画了一枚符号。
雷定睛看去。
科雷亚拿起纸,一边说“这个组织经常改头换面,但达到目的后就不会再掩饰身份,所以,它在神秘界臭名昭著。”
纸上画着一枚衔尾蛇的标记。
科雷亚继续说“这的确也为他们积累了不小的威慑力。”
又是衔尾蛇,对雷来说,这枚符号就若跗骨之蛆般挥之不去。科雷亚见雷脸色有变,于是明白,雷知道这个组织,她放下手上的纸,刚要说话,忽然蹙了下眉,一挥剑,熄灭了蜡烛。与她同步的,雷也熄灭了另一根蜡烛。
实验室陷入黑暗。
雷掀开一角窗帘。
夜色下,一溜火光进入城门。
“他们回来了。”雷压低声音。
科雷亚没有回答,反而又掏出火绒。她在莱利的兵营处点火时并未掩藏行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