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沈练想说的是你个哑巴当年两月之约时说好的开诚布公、互惠交易呢你复刻个赝品偷藏起来,坑了我这么多年,以后还能愉快的玩耍吗
杨彩芽很想无辜眨眼,但看着话都说不利索的沈练,果断垂眼低头摸肚子。
沈练登时气不得笑不出,捏着印章面色古怪。
卢午阳哈哈大笑,豪爽拍掌,“哑咳,好样的有了这个怕个鸟万一保准能让安六爷他们一路完好无损”
这印章,不对,曹意曦养的人马这么牛逼
杨彩芽忽闪眼睛。
余先生却是不管其中隐情,挥了挥衣袖卷走印章,边往外飘边道,“少废话,干正事去”
三人在大花厅和赶来的安六爷谈了一个时辰,才又关进外书房,灯烛亮到天光才熄灭。
余先生领着府中幕僚清客在家坐镇,沈练和卢午阳兵分两路办事。
杨彩芽自交出印章后,就不再参与此事,只等余先生送来最终结果安六爷做贼似的夜里赶工,两天后所收粮食顺利装船。收到萧翼批复的水路通行文书后,船队在第四天凌晨出发。到天津口岸后,会汇合当地行商继续收粮。
而托印章的福,曹卓的回信辗转数地,不经邮驿、驿站,人肉送到杨彩芽手中。
原来想到用安氏的不单是她一人。
曹卓早在第一次收到两道粮车滞缓的消息时,就派王超去了趟西域联络安氏,在她们收到消息想办法时,西域安氏的第一批粮食已送到。
后来有了安六爷往族里打招呼,王超和西域安氏行事就更便利了。
这么一来,安六爷收的粮食已够补数,少了沿途让各地行商收粮的活计,安六爷这趟生意做得相当顺风顺水。
短短一封信字迹有些潦草,只匆忙交待了公事好让杨彩芽安心。
杨彩芽捧着信纸反反复复的看,嘴角始终翘起。
余先生的胡子也翘得老高,“张怀帆栽了。常刺史那老狐狸动作够快。守约收到安六爷的粮食,两湖商道一开,去追两道送出的粮车的府兵还没出苏州府,张怀帆就被摘了官帽,押进府衙大牢了。”
估计等“证物”追回来,张怀帆就得去京里六部大牢喝茶了。
杨彩芽笑得有点奸,“您老再辛苦辛苦买家是官家那也得付钱,不能让安氏自己掏钱吧等安六爷回来,常刺史是不是得结结账商人为民奔波那也得赏啊,常刺史是不是得上个奏折,替安氏跟朝廷讨个嘉赏”
常刺史敢放任张怀帆,未必没有补救的后招。
现在被他们抢先破了局,安氏越得脸,常氏就越丢脸对送粮一事失察在先,没有及时补救在后,最后是靠特使联合商人自己摆平的,常刺史这个上官不够关爱属下啊,办事能力有待商榷啊。
那些为难曹卓的当地官员恐怕也没想到,等来的是这样的结局借机刁难半天,没能落两道官员的面子,打的是自己的脸面。
就让常刺史和那些心思龌蹉的当地官员自己收拾自己弄出的残局去吧。
杨彩芽板着俏脸,严肃活泼道,“这点利息不收,都对不起我们费心费力的这么辛苦”
余先生抖着胡子笑,表示十分赞同。
出门就换了张苦脸,拿着曹卓的拜帖,拉着常刺史唉声叹气的替曹卓叫苦喊冤,替安氏大表忠义,接连几日磨得常刺史焦头烂额。
等常刺史的请罪折子和请功折子发往京城时,已是夏末秋初。
中秋节前小吃街正式开张。
城郊热闹暂且不表,张家却是一片愁云惨淡。
张怀帆罔顾民生罪大恶极,革除官职贬为白身不得入仕,罚没名下家产充作赈灾资金。
不过没有殃及家人,伍慧娘关在自己房里抚掌大笑,回头找权氏和杨彩芽嗑瓜子,当看笑话又笑骂了一回。
而四桥胡同锣鼓喧天,安氏得朝廷嘉奖忠义两全牌匾,赞为商户模范,特赐两代皇商身份。
唯独常刺史失察之罪轻轻带过,不过来了宦官口头告诫一番作罢。
啧,帝王制衡之术什么的最讨厌了杨彩芽听完消息边腹诽边翻白眼。许二媳妇却是笑弯了眼,走路带风的飘进翠芳园,手里小心翼翼的,捧宝贝似的捧着个小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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