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当然明白,只是不忍心而已。
田老汉就那么看着大儿子被魏氏折腾的像个龟孙子,低着头任由魏氏打骂,过了片刻才开了口“好了,老婆子住手”
魏氏这才停了下来,黑着脸扭身在炕上坐下,田金菊安慰她道“娘别和大哥一般见识,他脑子有病。”
田家平苦笑了一下,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每次只要他稍微为林氏母女几个说上半句公道话就必定招来魏氏一番打骂。
田老汉似乎很不满田家平这种态度,教训道“你笑什么笑你妹妹说错了吗你就是个傻子,帮着林氏母女,你这是想气死你娘还是想气死我”说完也不等田家平言语,喝了一碗茶,背着手出门找王媒婆去了。
田家平悻悻然的回到自己房里,季氏和秀枝娘儿两个正坐在炕上整理着一大堆零碎布料,里面有不少颜色艳丽的绸缎
这些零碎布都是前几天季氏带着秀枝回娘家带回来的。
季氏的娘家穷的叮当响,季氏年轻的时候虽然有几分姿色,奈何家穷陪不起嫁妆,因此一直嫁不出去、
穷家小户有不要嫁妆的愿意娶她,可是她嫌人家没田没地太穷了,怕饿肚子,因此不肯,并且一心想嫁到一户富庶的人家,可总也没有门路,这么搞不成低不就很快就到了十六岁,连自家的父母兄长都容不下她了,她自己也是心急如焚。
那时田家平刚好与季氏的一个出了五服的堂妹荷花订了亲,虽是远房堂妹,却跟季氏是好闺蜜。
有次过端午节,田家平给未来老丈人家送节礼,恰好季氏也在。
吃过饭,季氏的堂妹荷花送田家平出村口,可后来不知怎么的,田家平竟然在野外和季氏苟合,还被人撞见,季氏的堂妹哪里肯受这口气,当即退了婚,另嫁了他人,过得不算好也不算坏,只是两家本就是出了服的同宗之人,为这事彻底断了来往。
田家自然知道田家平被人算计了,可这种事哪说得清,再加上季氏的几个兄长出面,扬言田家平毁了季氏的清白就必须得有个交代,不然叫他田家好看
季氏兄弟几个都是无赖,田家惹不起,只得把季氏娶了回来,好在季家没有向田家狮子大开口,要过多的聘礼,不然田老爷子要郁闷死。
季氏从娘家带回来的这些零碎布料当然不是季氏娘家的,她们家要是有点这样好的布料,妯娌之间都要抢的打架,哪会轮到她这个出了嫁的女儿头上
这些边角布料全是荷花专程到她娘家送给她的,意在笑她当年用卑鄙的伎俩抢走了田家平,可是还是过得不如她,荷花的女儿现在嫁给了县城一户有钱人家,吃香的喝辣的,所以荷花故意来她面前炫耀。
季氏虽然气的要死,但这些布料却都拿了回来,田家虽然有钱,可是魏氏除了对自己和田老汉以及田金菊舍得,隔五天就买一块五花肉红烧了她一家三口吃,对谁都抠的紧,一年到头都不给几个孙女买一寸布,家里连做鞋子的布都没有,这些布料虽是边角余料,好歹大部分是绸缎,做鞋穿出去,肯定会羡慕死同村人。
秀枝见田家平进屋来,只淡淡的叫了声“爹。”便不再说话了。
她不喜欢田家平,一天到晚多管闲事,采薇姐妹两个自己的爹都没把她们当回事,自己的亲爹却动不动就想照顾她们,就像田金菊说的,他脑子有病
田家平“嗯”了一声,讨好的对季氏道“爹罚你砍一个月的柴,我帮你去砍。”说着就要出门。
季氏白了他一眼,冷嘲热讽道“我还以为你眼里就林氏那个,原来还记得我多谢多谢”
田家平懒得理她,出了门砍柴去了。
堂屋里,魏氏看着炕上和地上两张桌子的碗筷,勃然大怒,叫道“你们这些烂心肝的,吃老娘的喝老娘的,吃完喝完拍拍屁股就走了,等着老娘给你们洗碗伺候你们不成”
马氏在屋里不吭声,她知道魏氏这是在指桑骂槐骂季氏哩,谁叫季氏的男人不知好歹,明明知道魏氏老两口要整治林氏母女,却偏偏替林氏母女出头,魏氏心中有气,当然要出在季氏头上
季氏心中也是明白的,在心里把田家平大骂了一顿,只得来到堂屋,陪着笑对魏氏道“娘,我正在选布料给你和小姑做新鞋子,所以才没洗碗的,既然没人洗碗那我来洗好了。”
魏氏眼皮子浅,见不得一点甜头,闻言,心里的气早就散了“你赶紧去做鞋,最好做棉鞋,铺上厚厚的棉花冬天穿才暖和。”
季氏心想,要我做棉鞋,连点棉花都舍不得给,怎么做
脸上却乐呵呵的笑着道“好,就按照娘说的办。”便退了出去。
魏氏又扬声道“老三家的,去把碗洗了”
马氏只得过来收拾碗筷去厨房。
虽是秋天,可正午的太阳还是有些强烈的,林氏母女三个连顶草帽也没有,一个人背着一个大背篓,采薇还拉着个板车,车上放着好几个空背篓,顶着烈日来到了棉花地里摘棉花。
以前这板车都是林氏拉,可现在她怀孕了,小满又小又没什么力气,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