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似乎才发现她怀着身孕,她睁大了眼,指着隆起的小腹道“你,你,难不成是二皇兄”
“不是他的。”温亭晚打断她的猜想,“是我和我夫君的孩子。”
“夫君你成亲了”呼延珊恍然大悟道,“怪不得你被二皇兄锁在这儿,原来是怕你逃出去。”
温亭晚有些疑惑“你不惊讶吗要成为你们夏国圣女是一个身怀六甲的妇人,而非一个冰清玉洁的女子。”
呼延珊摇了摇头,“我们大夏向来不注重女子贞洁,我父皇后宫不少妃嫔都是二嫁。对了,我好像听宫人偷偷说起过,上一任的圣女乐环在继任圣女前,也是成过亲的,她的丈夫好像是草原部族一位赫赫有名的将军,叫什么来着”
她皱着眉冥思苦想间,温亭晚却怔忪在那里,一个名字随即脱口而出。
“萧溯”
“对,好像就是这个。”
呼延珊反应过来,刚想询问为何温亭晚会知道,便听宫墙外传来一阵口哨声,她浑身一个激灵,做贼一般不安起来,“我二皇兄来了,我先走了,等改日我再来看圣女大人。”
温亭晚眼见呼延珊手脚麻利地依靠宫墙边的树爬了出去,旋即只听“哎呦”一声。过了半晌,呼延卓从殿外走了进来。
这段日子以来,呼延卓将她锁在殿中,几乎没有理会她,可今日,两人透过这扇小窗四目相对后,呼延卓突然朝温亭晚的方向走去。
他开口便道“看你近日听话,我会命阿兰卸了门锁,也会常让珊儿来陪陪你。十日后便是圣女的封祭大典,你好生准备准备吧。”
听他的神色口吻仿佛是给了多大的恩赐,温亭晚冷眼看着他,忽得嗤笑了一声。
“呼延卓,我是你养的一条狗吗每日囚在笼子里,还得乖乖听你的话。”
呼延卓面色黑沉,一言不发,折身而去,还未踏出两步,便听身后温亭晚问道“萧溯是谁”
脚步倏然一滞,呼延卓转过头,眸光凌厉阴鸷,“你从哪里得知这个名字的以后在宫中,决不能提起这个人,听懂了吗”
一个六十年前的人,为何不能提起
凝视着呼延卓那双琥珀色的瞳眸,温亭晚似乎从中看出了些细微的东西,她唇角微勾,说出自己心中的猜想。
“你很怕他”
呼延卓的双眸剧烈震动了一下,“胡说八道,我怕一个死人作甚么”
他掩下被看穿的窘迫,拂袖而去。
“萧溯”
温亭晚反复琢磨着这个名字,她总觉得她所知的一切冥冥之中可以与什么东西联系在一起,可就像是缺少了什么细小的部件,所有的东西都是七零八落,无法拼接。
或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夜,温亭晚又发了梦。
只是这一次,她却像一个观戏的看客,站在滂沱的大雨中,却淋不湿半分。
她看见雨滴砸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鲜红的血花,横七竖八的尸首顺着蜿蜒的小径铺开一路,路的尽头,一个身披盔甲的男人持剑站在那里,雨水从他的头上浇下,洗刷他面上和盔甲之上的血迹,纵然狼狈不堪,他那双鹰眸仍死死地锁住眼前的女子不放,他缓缓伸出手。
“阿环,我来接你回去。”
几步开外的油纸伞微微上移,露出伞下之人精致的面容,温亭晚倒吸了一口气,因那人几乎与自己生得一模一样,只眉宇间多了几分妖娆。
她眸色冰凉,淡淡地看着眼前的男人“萧溯,你是不是会错了意。我乐环对你不过只是一时痴迷罢了,如今我放着好好的大夏圣女不当,凭什么跟你回去,是要再冒死为你采一次天山雪莲还是再为你取一次问心剑”
萧溯的眸中透出悲伤,“我知道你说得不是真心话,从前是我不好,往后我都会好好待你。”
乐环摇了摇头,“当初你救我的那份情,我也算是报给你了。萧溯,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我骗了你一件事,我曾对你下了虞族的禁术易情术,你对我的情意原是属于我的,所有的一切不过都是假的而已。既已两不相欠,我们此生不要再见了吧。”
易情术
乍一听到这三个字,在温亭晚脑海中缠绕难解的红线倏然理顺散了开来,所有的一切都完美无瑕地拼合在了一起。
滂沱的大雨一瞬间倾泻而下,像一道帘幕,将那些场景隔绝开来,最后她只能看见乐环决绝地上了马车,留给萧溯一个残忍的背影。
床榻之上,温亭晚缓缓地睁开眼,却是眸色清明。
来自草原部落的将军,南疆巫女出生的圣女,还有圣女口中的易情术
原来老道给她的那本话本中的故事竟然是真的,那应该就是乐环与萧溯的故事吧。
可为何乐环会与她生得这么像,是巧合吗
温亭晚屈膝坐起来,夜色寂寥,连一点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