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太后眉头锁得紧,冷冷扫了景娆一眼,转而对温亭晚道,太子妃不是来送纸鸢的吗
温亭晚听罢福了福身,径直走到景姝面前。
也不知五皇妹喜欢哪只,我便统统拿了来,五皇妹随意挑一只吧。
景姝紧抿着唇,看着温亭晚,一双清澈的鹿眼眸光闪闪。
她的母妃并不受宠,她亦不是能言善道,会去讨巧卖乖的性子,自打有记忆以来,父皇太后不疼她,一众姊妹都爱欺负她,连衣食用度都叫内务府的宫人克扣了去。
如今出现个帮她护她的温亭晚,心中那般温暖又酸涩的滋味涌上来,竟叫她喉间哽咽,一时说不出话来。
五皇妹若都喜欢,待会儿就随便放一只,剩下的便拿回宫去。见景姝不言,温亭晚兀自替她拿了主意,五皇妹觉得好不好
景姝点点头。
温亭晚满意地一笑,示意习语将纸鸢都交给锦绣,又走到太后跟前施礼纸鸢既已送到,那孙媳便告退了。
这便走了
在场之人的视线又有意无意地往景詹瞥去。
若他们看的没错,从太子妃进殿到现在,竟一眼都没有在太子身上停留。
太子妃真不是为太子来的,这可新鲜
太后的目光也不显地在景詹和温亭晚之间来回了一趟。
太子妃既然来了,便一同入席吧,左右今日也是家宴。
太后一抬手,孙嬷嬷便会意地将她从宝座上扶起来,众人也起身跟在了后头。
温亭晚本就没有参宴的打算,可太后的一席话,根本没给她否定的余地。她无奈地笑了笑,也只能随着众人去了东偏殿。
宫人在太子身侧添了一把座椅,温亭晚是太子妃,和太子坐在一起是理所应当的。但温亭晚并不想过去,因太子面沉如水,神色不悦,多半是因为她了。
虽不想凑上去讨嫌,但温亭晚也不愿扭捏,索性规规矩矩地坐下来,用膳期间,不去看太子,也不说话,只安安静静地进食,免得惹太子更为不虞。
膳后,众人移至外殿小坐消食后,便动身去了盼春殿。
盼春殿本就为皇家筵席游乐之用,外有一片空草地,虽不算太大,却足够几个公主在其上放纸鸢的了。
纸鸢游戏更适合女眷,故几位皇子都坐在正对草地的盼春殿二层,陪着太后喝茶吃点心。
太后您瞧,那只孔雀纸鸢飞得可真高。孙嬷嬷指了指天上。
在场的人便都将目光移了过去,蔚蓝的苍穹之上,一只孔雀纸鸢迎风而舞,其上翠羽斑斓夺目,用金粉描边的雀翎飘扬,更衬托出孔雀的奢华高贵,栩栩如生。
众人不得不感叹,太子妃这画工,真可谓出神入化。
正看着,地上银铃般的笑声又将他们吸引了去,纸鸢的另一头,温亭晚笑逐颜开,边拉着线,边小跑在草地上,衣袂翻飞,桃红色的裙摆层层叠叠,随风而动,仿若一只流连在花丛中的蝴蝶。
景詹不自觉眉目上扬,倏一回眼,却见其余几位皇子都裸地将目光落在温亭晚身上,眸中惊艳之色不掩。
心下忽得涌上一股从未有过的滞闷,景詹一瞬间竟生出一种冲动,想将在底下招蜂引蝶的温亭晚藏起来,不教任何人看见。
在被这般情绪左右之下,指节分明的大手稍一用力,杯盖撞在杯壁上,发出砰的一声清脆,瞬间转移了所有人的目光。
景詹不虞的面色入在他人眼里,成了另一番意味。
太子果真是极不喜太子妃的。
皇祖母,三位皇妹在底下独自玩未免无趣,不如让我们兄弟几人陪着一起。四皇子同太后请示,见太后点头应允,转而对景詹道,太子殿下可要同去
景詹疏离地一笑孤便不必了,四皇兄去吧。
草地上,景姝望着高飞的纸鸢,笑得灿烂,口上不住地夸温亭晚。
皇嫂,你可真是太厉害了以前是不是常放纸鸢
是啊,未入宫前,家兄每年都会带我去参加京中的纸鸢节,那时有家兄帮我,我总是能拿了头名,在珍馐阁免费吃上一月的。
温亭晚说起从前的事,双目都在发光,景姝听着也艳羡,她从未出过宫,若有机会,她也想一揽京城的繁华。
不远处的四公主景娆,望着那边有说有笑,自己的纸鸢却迟迟飞不上去,愤愤地踢了放纸鸢的小太监一脚。
狗奴才,怎么这般没用,好半天都放不上去。
三公主景婧看见气呼呼的景娆,拉着自个儿的小太监过来落井下石。
怎么回事啊,四皇妹,你这纸鸢怎还没飞上去。
景娆没好气地回了她一眼三皇姐别忙着笑话我,你的纸鸢虽飞上去了,可还不是没景姝那小丫头的飞得高。
景婧倒没被她激怒,只一副遗憾的样子,叹道没办法,谁让五皇妹找了位好帮手呢,我看那纸鸢掉是掉不下来了,除非是脱了线,不然啊这头名定是五皇妹的。
说罢,无奈地摇摇头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