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功劳,全靠大人”
“星降。”顾虞严肃叫他的名字。
沈星降一愣。
他抬眼看向顾虞。
“我既然承诺要带上你就有责任告诉你在荒原行走的准则。”她说,“痛苦、沮丧、同情、伤感、怜悯这些情绪都是留给能够在这个世道上富足活着的人们的奢侈品。在死亡线上挣扎、在荒原区求生的人,没有时间去悲春伤秋。与其当个圣父圣母,不如好好操心下一顿吃什么。”
“可”
“不然这些无用的情绪会害死你,还会害死与你为伍的人。”
沈星降最终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我相信你是明白的。”顾虞叹了口气。
夜比较深了,这会儿外面正是异种出没的高峰期。
顾虞同意让小榕住一晚上再走。
窄小的屋子里有一张架子床,用简陋的木板钉起来,一碰就嘎吱嘎吱乱响。
顾虞选了上铺。
沈星降坐在下铺就眼睁睁看着顾虞双手稍微借力床栏,轻松翻身上去了。
她轻盈得像燕子。
在她落在床铺上之前,这张床乖觉得一点儿声音都没发出来。她在上铺找了个舒服点的位置,窝在干草做的垫子上。
她对小榕伸出手“上来。”
小榕退了好几步“我不要睡上面我恐高。”
顾虞“”
“那”沈星降有点为难的看顾虞,“那小榕和我睡”
“好”小榕眼睛转了转,狡猾的笑了,连忙点头。
所以她最讨厌熊孩子了。
要求又多有麻烦,还爱耍小聪明。
顾虞面无表情的祭出了暴力。
她拔了枪“上来。”
屈服于她的高压,小榕顶着一张憋屈的脸爬到上铺,睡在靠里面,离顾虞远远的虽然那个床太窄,再远也不过几厘米。
然后她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从窗户看出去。隔着广场,对面石阶也有一排漆黑的屋子。
那些屋子更窄更矮,窗户上还带着栏杆。
小榕沉默了。
“从那边逃出来的”顾虞问她。
小榕点了点头。
“很糟糕。里面很糟糕。”小榕说。
这排屋子有些长,数量也有些多低矮的屋檐和黑漆漆的窗户,已经说明了这个问题。
她摸了摸小榕的头“睡吧。”
顾虞醒得早,月亮刚刚隐去。
小榕还在睡觉。
毕竟是个孩子,吃顿饱饭、睡上一觉就放松了警惕。
姑娘紧紧缩成一团,她面部表情沉重、眉毛拧在一起,一只手拽着顾虞的衣服。
她是警惕又不安的,可是却潜意识里想要寻求某种帮助这让顾虞想起了自己小时候。
顾虞叹了口气,把她整个人塞在被子里,然后翻身跳下床。
沈星降从外面的“厨房”探出头来“大人,您醒了。”
“嗯。”
沈星降把一块充当毛巾的布,还有海盐和简易牙刷给顾虞递过去。
“我给您烧了热水,过一会儿您回来就能喝上,还有土豆泥。”
顾虞点点头。
她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小榕,对沈星降说“你叫醒她让她土遁离开。一会儿人多了想走没那么容易。”
“好,我知道了。”
顾虞走了两步又回来,嘱咐沈星降“把土豆泥给她装好带走。”
沈星降一愣,连忙说“好我知道了”
外面小炉子旁边那份土豆泥他用自带的铁罐头盒子装好,被小榕带走了。那孩子一点不客气,也没说留下来一点给他们俩。还顺走了这个铁盒子。
大人说的果然没错,弱肉强食才是生存法则。
沈星降看着空空的灶台发呆。
然后他听见羊叫。
沈星降顺着斜坡走下去,在巨型榕树下的洞穴里里看到了一只野生三腿羊。
它的奶和谐子看起来很饱满,旁边还有几只小羊在咩咩叫。
沈星降左右看了看,这只三腿羊可能是从缝隙里钻进来的,并没有变异症状。也许是为了逃避寒冷的荒原的夜。
沈星降想了想,弯腰开始跟小羊抢食。
他正在专心紧挨,有人的脚步走了过来“喂,你干什么”
“我挤点羊奶做早餐。”沈星降解释。
“羊奶”那个人嗤笑,“这是谁家的羊你问过吗就随随便便的来挤奶”
“可这明明是野羊。三腿羊没办法圈养的。大家都知道。”沈星降解释道。
拾荒人威胁道“在迷途潭看到的羊,就是迷途潭的羊,你不懂不懂”
沈星降终于意识到这个人是故意来找茬,没理他,专心致志的挤奶。
“喂”拾荒人都不是什么文明人,脸色垮了下来,“你什么东西也敢抢我的羊奶”他开始掏腰间的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