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会长骤然寂静无比。
“焦天进,你不用这样的,真的不用。”
会长看了他很久,这才长叹一声
“你知道吗,其实当年,咱们家的遗产,只有区区三十二块一毛七,但是早些年打麻将欠下来的债,却有一万之巨那个年代的一万,足够要了我们的命啊”
“这”
焦天进的瞳孔骤然一缩,不过还是很快换过劲儿来,大声喝问
“那又如何遗产的事情,不过是你用来掩饰你的狼子野心的事情罢了,当年你之所以把我派出在文学协会之外,找了文学界的几位大佬一起封杀了我,还不是怕我抢了你的会长”
呵
遗产的事情就算真是这样,那他焦天进也就认了。
但是焦天永直接将他请出了文学协会的这件事情,却让他这位文学界的大文豪难以接受。
焦天永会长的眼神在焦天进和老张之间来回飘荡,最终化作一声叹息。
实在是太难抉择了。
“当年的事情,或许真的是我的做法不对,那我向你道歉。”
焦天永深深朝着焦天进深鞠一躬,起身无奈一笑
“可是,不让你离开文学界的话,指不定就会有债主来找你讨债你也知道,当年文学协会的成员都是鹤立鸡群,太容易被人发现了。”
那个年代,接触到文学协会的,基本都算得上是有钱人家里的富二代公子哥来玩玩的。
可是,焦天进作为一位青年文豪,几乎十里八乡都能知道他的名字。
如此一来,债主想找他简直太容易了。
因此,焦天永苦思冥想,最终才想出了这么一个有些无奈的做法。
但事实证明这个办法成功了。
“你,你,你胡说,不可能的”
焦天进脸上的狂笑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深深的茫然和复杂。
二十年过去了,他也从一位刚刚迈入鼎盛年华的而立之年,变成了现如今的年过半百,早已经不复当年的辉煌。
而他的哥哥焦天永,十年前就已经白了头,还差几年也要接近六十了。
到了那个时候,他也要离开文学协会的会长职位。
“唉”
老张长叹一声,走上前,拍拍焦天进的肩膀
“孩砸,我们当年都一直隐瞒着你,现在你知道了真相,那我们也就不继续瞒下去了”
老张缓了口气,随后也像焦天永一样,深深一鞠躬
“首先,我代表当年的所有老人们,向你道歉,对不起”
“这,这”
焦天进蹒跚地朝后退了几步,满脸恍惚。
他已经不敢接受这样的现实了,原来他花费了二十年进行的布局,现在看来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呵,他的确是个笑话。
老张继续感慨道
“其实当时我们在赶你走的时候,会长就已经在外面打工了大概有一个月的时间了,目的就是为了能够早日偿还完一万块的债务。”
“很可惜的是,会长后来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停止了打工,转而开始向社会寻求赞助,一直到十五年前的时候才勉强凑齐了一万,还完了债,但是却一无所有。”
一个接近四十岁的一无所有的中年男子是最为可怕的。
他已经度过了人生中最有力气的时代,可是却什么也没有留下,只有一个会长的空壳留在头上。
“呵,哈哈,哈哈哈哈”
焦天进突然笑了起来,但是却不是之前那样的奸笑。
笑着笑着,焦天进便哭了出来,一边浅一步深一步地走向大门外
“原来,原来如此,我就是个笑话,哈哈哈”
果然是个笑话。
文学协会会场内,寂静非凡。
很久,才传来一道叹息声
“唉老张,你干啥要这么骗他,都这么可怜的人了”
“咳咳,会长,我这不是希望那家伙能够领会您对他的好嘛这才在原本的基础上略微地发展了一下,嘿嘿嘿。”
老张奸笑几声。
没错,其实当年的一万块钱,焦天永仅仅花费了大概三个小时的时间,跑到隔壁的老年活动室里给人家打了几局麻将就赢回来了
什么打工,什么五年,什么寻求赞助,那都是瞎编出来骗骗焦天进的。
没想到这个傻子还真相信了
老张一脸诚恳,这件事情绝对不能怪我,要怪还是只能去怪这俩兄弟之间的友谊实在是太轻浮了。
最终,在课本里定下的文章选用的自然是林浩羽的春。
这样的一道小插曲的发生,让这篇课文本身就带有的现代网络气息混杂上了传奇色彩,一时间在众人各种版本的传播之下,居然变成了“天赐羽春”的说法
林浩羽看着自己的手机上推博的热搜,不知不觉就在沙发床上沉沉睡去了。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