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字,忍不住地皱眉,“什么肺癌,别胡说了。”
“你别瞒我了,”少年脸上露出一点失落,“那些药,我查过了,你不说,我哥不说,但我也不是个傻子吧。”
“只是有些早期症状,”蔺珣转过身去倒热水,没看他,“不是什么大问题。”
“我知道啊,”少年轻松地耸耸肩,“其实我只是有些好奇。”
“好奇什么”蔺珣喂了他一口水。
“好奇要是我就这么死了,你会不会遗憾之前一直吊着我冷落我欺负我,会不会遗憾应该早一点接受我心疼我宠爱我”少年弓着身子枕到蔺珣腿上,又眨巴眼,“蔺珣,你会不会遗憾从来没有上过我”
蔺珣呼吸急促了两分,抬手揉了一下眼睛,别开了脸。
“诶呀你哭了”少年吃力地撑起一点身子,“我就是知道我不会死才这么胡说八道的嘛,我不是一直这么胡说八道的嘛我还没娶你,还没带着你去看我的小岛,怎么会死呢我今天感觉身体好多了,真的,要不是你不让我吃甜的,我真的能吃好多好多的小点心。”
蔺珣很快被他分散了注意力,争辩道“不是我不让你吃,是医生不让你吃。”
“那有什么区别”少年瘪了瘪嘴,“结果就是我吃不到了。你,蔺珣,为了你未来的夫君,不肯打破任何规则眼罩不能摘下来给我看、没人的红绿灯都不让我闯、瓜子皮不让我丢进绿化带,现在我连吃个小点心都得求爷爷告奶奶的。呸,没人性,明明还得管我叫哥哥,却像个中规中矩的老干部。”
看见他比往日活泼,蔺珣心里其实是高兴的,但还是板着脸,“别说太多话了,过两天就要做手术,多休息。”
“蔺珣,”少年又可怜巴巴地抬头看他,“是不是如果我这样病病殃殃地跟你结婚,你就会嫌弃我不好看了那你走吧,让我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哭泣吧,我咳咳咳”
蔺珣连忙把少年扶起来拍背,一边拍一边哄,“没事儿了没事儿了,我在呢。”
少年咳了半天才止住,两个眼睛里都是血丝,更可怜了,声音微弱又嘶哑,“蔺珣,我想喝燕窝。”
蔺珣为难地看了一下四周,“那我让陈伯送来。”
“蔺珣,”少年说话带着喘,吃力地吞咽了一下,“我想喝你亲手炖的。”
看见蔺珣犹豫,他又扯着他的袖子晃荡,“我想喝,蔺珣,你都没给我炖过燕窝”
“你哥哥要晚点才能过来,那我先让护工进来”蔺珣有些不确定。
“嗯”少年的声音透着虚弱的开心。
一声轻轻的关门声。
再开门时床上已经空了,枕头上有一道刺目的红色。
装燕窝的保温罐“当”地一声摔在地上,又骨碌了好远。
良久。
一团迷雾中,蔺珣又一次听见了自己失控的声音“他怎么敢他骗我”
“你们小时候的事他已经不记得了,”另一个声音回答他“而且如果不是羁绊破除了,分裂灵魂之前的事你也不会记起来。”
“可是他说的那些话呢”回忆中的蔺珣怒不可遏,“他说最爱我,比世界上所有的人都爱我他说要带我去看他的小岛他说要结婚,我”那声音里有了一丝哽咽,“我跟他结婚。可他现在,说过的话都不算了吗”
“你的一半灵魂,只换了他十六年寿命,如今十六年到了,”另一个声音苍老了些许,“就算他不把灵魂还给你,也就剩下的他原有的三年了而已。而且等到那时候,你的灵魂就永远也回不来了。他只不过做出了一个对你更有利的选择。”
“还给我”明明是和现在的蔺珣差不多年纪,那声音却仿佛青涩一些,也多着一丝人味,“他以为这样就能和我两清了他休想。”
“他既然做了决定要还给你,羁绊没了,人就已经留不住了。”
“好。”蔺珣的声音居然笑了,笑声里没有一丝感情,“他不要我的灵魂了是吗那我也不要了。”
“那灵魂就会滞留在他身上,并不能恢复到羁绊破裂之前的状态,他还是不在了,你以后也没机会找回来了。”
听到这些,蔺珣绝望的声音居然多了几丝快活,“好啊,那让他带着。我要我的灵魂烙在他身上,让他永远不能自由。”
“唉,你这又是何必”那个声音遗憾地说,“不管灵魂有没有回到你身上,真正的徐伊甸都救不回来了,对他而言是没有差别的。况且你以后也不会记得他,也不会记得这些事。那灵魂的事,本来就是有人设计。既然有个机会补全灵魂,你不如就当你俩没遇见过吧,毕竟你还这么年轻”
“他就很老了吗”这么遥远地一听,蔺珣甚至觉得自己的话幼稚得可笑,“他活该二十三就死了吗”
“他本来就只有十年寿命,是你非要改他的命。”那声音提醒道,“哪怕是对方诱导,决定也是你做的。”
“什么是本来”蔺珣的声音伴随着一串玻璃破碎的脆响,“如果蔺珩没有想要把我淹死在游泳池里,或者徐伊甸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