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饿了”
抢在向岩发话之前,姚冉抢先坦白。
原本以为他一定会一脸不耐烦的让自己忍着点,没想到向岩居然很快停住了脚步,再次将她放下。
既没嘲讽她饿得太快,也没有黑着一张脸给她看。
而是很平静地问“身上还有什么吃的”
姚冉默默从衣兜里翻出之前被她及时抢救回来的那小半块压缩饼干,举在手里晃了晃。
“还有这个。”
“只有这些”
在得到肯定回答后,向岩似乎生气地咬紧了后槽牙。
姚冉心虚地低下头,等着挨骂。
军演前的适应性训练,教官曾明确警告过她们,紧急行动时尽可能少而精的携带食物,而且一定要尽量将食物保留到最后。
因为越到最后体力耗损得越大,将有限的食物用在刀刃上,这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可姚冉却提前吃完了她的口粮。
然而,没等来预料中的训话,却等来了一个冰冷的铁罐子。
铁罐子冷不防地被扔到她身边,姚冉被吓了一跳后,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罐头。
素净的墨绿色铁皮罐身,印着红烧牛肉罐头几个大字。
一瞧见这几个字,姚冉许久没有油水,已是饥肠辘辘的肠胃瞬间痉挛起来,似乎隔着铁皮都能闻到里头的牛肉香气。
分给她的罐头前三天就吃光了。
啃了几天的压缩饼干,乍一见到肉,她都能感到自己眼睛里立时冒出了绿光。
可尚存的理智,又促使她默默地将罐头推了回去。
“这个,我不能要。”
天知道向岩这些天都在吃些什么,才能把这个罐头留到现在。
他一定是打算留到最后补充体能的,若是现在被自己吃了,她都无法原谅自己。
向岩只是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接着伸手拿过罐头。
就在姚冉以为他要放回背包的时候,他却不知从哪儿摸出把小刀来,顺着罐头盖的缝隙轻轻一撬,撬开了盖子。
“拿着。”
开了盖的罐头不容分说地又被塞回到她手中。
这回是真正的牛肉香气扑鼻而来,姚冉努力了再努力才压下排山倒海般涌上的饥饿感,试图再次将罐头推回去。
“连长,这个还是你吃吧,我真的不能要。”
她再次拒绝。
“别废话,这是命令。”
向岩语气冷了下来。
姚冉望了他一眼,接着低下头,无声地抗拒着牛肉罐头的香气,一眼都不肯再朝那里看。
稍顷,她感到向岩抬步走到她身边,一道冷冰冰的声音随即砸落在她的头顶。
“怎么还要我喂你”
这话若是换个人来说,铁定会被当成登徒子,大骂臭流氓,不要脸。
可从向岩嘴里说出来,却带着一股骇人的森森寒意。
姚冉一哆嗦,生怕惹怒了他真的会付诸行动,赶紧顺从地拿起罐头。
迟疑了下,她弱弱地问“要不咱们一起吃”
刹那间,她恍惚觉得一种极为不自然的古怪神情在向岩脸上一闪而过。
“用不着。快点吃,我们好出发。”
扔下这么一句,向岩随即走开站到了不远处,背对着她再也没回头。
事已至此,再推拒就显得太矫情了。
姚冉怀着难以言状的心情,默默吃起罐头来。
随着牛肉下腹,她心底的某处,却愈发酸涩的难受。
不出意料地,肖芒第一次前往医科大拜访廖望北教授,就碰了个硬钉子。
果然如杜宝良所言,这位营养学专家,有着与他名气同样大的脾气。
她甚至没有见到廖望北本人,只是刚报上来意,就被他的助手给客气地请了出去。
“抱歉。廖教授从不参加任何非学术活动。”
“去电台讲座,给老百姓科普营养学知识,和学术活动也差不多”
肖芒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给打断了。
“只是差不多,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是。廖教授一定不会答应的,您还是请回吧。”
“麻烦您让我见见他,几分钟就行。”
“不好意思,一分钟都不可以,否则挨骂的就是我了。请您别让我为难。”
对方已然把话说到了这个程度,再纠缠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反而容易引起反感,肖芒只好悻悻然地放弃。
回到厂子里,她反复琢磨着还能再想点什么办法,打动对方。
若请不动廖教授,这次的广播讲座宣传必定大打折扣。
可如他这般身份地位的教授,一般都自视甚高,想用钱砸那是决计行不通的。
只能另辟蹊径。
甚至回到寝室,肖芒也在冥思苦想着,常常一个人望着某处发呆。
这一天,开完厂务会后,谭瑜凡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