议,对傻大儿招了招手,拽着干脆摘下面具,仔仔细细的看铁柱的脸,看对方深渊一样的眼、薄唇上的痣,只是看了半天,他也没见过从前的谢崇风啊,便专心致志地到处在人家脖子上摸。
尉迟沅看了个稀奇,瞧这人手掌稍微放在珠珠的身后,一副护着珠珠怕其摔倒的样子,便也看着不爽,开口道“珠珠,你找什么呢他左不齐当真是咱们找错了,就是个冒充谢崇风的叫花子呢。”
顾珠摇了摇头,一边继续寻摸,一边说“我们没见过,可当初那几个劫匪是见过的,他们绝不可能认错。最起码铁柱他要么长得当真跟谢崇风一模一样,要么就是贴了人皮面具,在要不然,咱们救下来的,一定就是谢崇风。”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尉迟沅把跪在铁柱腿上的顾珠给拽了下来,劝道,“我觉得,咱们这里的是不是谢崇风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就算这个是,别人不认怎么办”
这句话简直醍醐灌顶,顾珠瞬间也明白了,就他目前所知的谢崇风的境遇,实在算不得多好,仇家多如牛毛不说,家里人也没有人愿意让他活着回去。
一个不会说话、不能动的谢崇风乖乖躺在相府里,那么谢崇风的部下们依旧会听话为相府办事,说不定相府的大少爷还能乘机慢慢取代谢崇风在军中的地位,那么不管那个残废的谢崇风是真是假,那长安的大人物们,也都会说是真的。
顾珠也不怀疑自己救的是不是谢崇风了,没有意义,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傻子一没有恢复记忆,不能回去继续替皇帝舅舅卖命,二来恐怕永远都回不去了,出去便是死路一条,是只能永远跟着他了。
“今天我过来,其实就是想要跟你说,咱们两家的银两都已经凑齐了,什么时候上交给国库呢”尉迟沅依旧是唯珠珠马首是瞻的,“还有,这铁柱,既然不是谢崇风,干脆送回去给广林寺算了,广林寺的主持一向喜爱收留他这样的痴呆,让他跟同样啥也不懂的人呆在一起才是正经的,放在你身边,总感觉不太妥当,谁知道他什么时候又犯了病”
“把他送去广林寺”顾珠当即摇头,“他跟谢崇风长得一样,还有可能是真的,送他离开,他一不小心面罩摘了,被人看见,岂不是有杀身之祸”
“有又如何”尉迟沅关心道,“咱们自身难保,你不是说除了还账,你还要盯着你四伯成婚你四伯这会子是答应了,但谁知道什么时候又返回,还有从长安过来的三皇子,你不是说他很有可能是来带你回长安的你这么多事情,那一件不烦心他在只会更麻烦,更何况放若是被相府发现咱们藏着他,咱们岂不是跟相府作对了”
“就是要作对怎么了”顾珠刚说出口,便又连忙闭嘴,捏着铁柱的手,说,“他现在就是个小孩子,只要你不到处告诉别人他是谁,谁能查到我头上来”
“我当然不可能啊”尉迟沅立马摆手。
“那就是了,你不说,我也不说,只要他还是铁柱一天,我就当他一天的娘亲,这有什么不可以他挺乖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傻乎乎的,离开我就哭,离开我就活不下去,你不要这么狠心,连个小孩子都让我丢。”
尉迟沅实在没什么同情心,但看自己把顾珠说得伤心的,结结巴巴地便紧了紧嗓子,道歉道“我错了,我就是就是担心,而且他这么大一个人,实在看不出像个小孩,我见过的傻子,那都是口水鼻涕到处流,像他这样除了不爱说话以外就爱粘着你的傻子,当真是从未见过。”
“那是你孤陋寡闻。”
“是是、是我孤陋寡闻了,我不说了。”尉迟沅赔笑道,“那咱们画像吧,我也整回去挂在墙上。”
顾珠哼哼唧唧道“不要,今天没心情了。”
“那、那要不我给你讲讲外头现在都怎么说你四伯的”
顾珠摇头“不听,这个泷大哥哥都过来跟我讲过的,说四伯是浪子回头,痴情不改。”这人设,顾珠说着都心虚。
“你四伯近日当真是没有再出去一次,只是日后要管住,倒比较困难。”尉迟沅没话找话地生怕珠珠不理他,“对了,你四婶母当真愿意让你四伯娶个平妻”
顾珠点了点头,说“爹爹跟我说,婶母愿意的,说毕竟是死了的人,当初也是心疼王大姑娘的,婶母心好。”
“你心也好,珠珠。”尉迟沅听罢,感慨着轻轻说了一句。
顾珠怀疑这货是在反讽他,但又觉得就尉迟沅的小智商,应当还用不了反讽这种说话艺术,是啦,他是很怕死,但铁柱是真的没了他就活不了,他怎么能亲手丢了铁柱铁柱一看就是小时候就吃了不少苦头,现在重新变成了小朋友,又真心把他认作亲人,说不定是上天希望铁柱重新享受一回当小孩子的快乐呢
说到底,当初在山洞里,后来了的一批人若不是铁柱在,他也早就没了。
“我只是觉得,铁柱以后就是铁柱了,也挺好,别人不要他,我要他吧,反正又不是养不起,他吃的也不多。”顾珠珠说着说着,拉着尉迟沅的手说,“你也得答应我,以后,就当他是铁柱了吧,把之前的事情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