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1 / 2)

蝗蝗啊 4066 字 10个月前

申承望看看不动如山的皇帝,又看了看候在门外的阿抬,对方盯着地面,也像是入了定一般,并没有劝说皇上的意思,申承望见此,把嘴闭得紧紧的。

席姜同宋戎一样,盯着床榻上的自己看,但她没有宋戎的耐心,虽知无人能感受到她的存在,但她终不耐烦,想要做点儿什么时,宋戎动了。

他沉声道“这中宫殿的奴婢真是越来越懈怠了。”

此话一出,不仅刚侍候了皇后娘娘的婢子抖了一下,连申承望都是神经一凛。

虽说他不是中宫殿的掌事,但他兼着整个皇宫的大总管,加上中宫殿原先的掌事太监史瑞,因是皇上派过来的,在皇长子过世后,被皇后娘娘找到错处治了死罪。

就算别人不知史瑞真正的死因,申承望不会不知,他不过是被皇上用过后,送去给皇后娘娘撒气的废弃棋子。

是以,中宫殿早就没有了掌事太监,此刻皇上对中宫殿的奴婢有不满,申承望多少都是有些责任的。

他与婢子们跪了下来,正要求皇上恕罪,就听陛下道“去重新打盆清水来。”

申承望亲自上手打了盆干净的水来,宋戎接过后“都出去。”

奴婢们悄声退下,内室只余一尸一人一魂。

席姜也想出去,但她刚才试过了,她不能离宋戎太远,她还未测出更具体更准确的距离,她头晕的够够的,不想再自讨苦吃。加上,她想知道没人在的时候,宋戎会做什么,会不会露出真正的面目。

所以,她没有出去,她忍了下来。

只见他先把铜盆放在床头,然后高高地挽起袖子,接着把她一侧的袖子也掀了上去,胳膊上一道赫然的伤口显露出来。

席姜大概记得,好像是武贵妃自卫时用簪子划的。不痛,当时不痛,后来杀去西宫时也不痛,只觉痛快。没有什么比手刃仇人更痛快的了,只可惜,最该死的还活着。

宋戎用干净的布巾蘸上清水,开始给席姜擦拭伤口。这还不算完,他又唤人拿来了敷布,把伤口包扎起来。

他动作很轻盈,小心翼翼地慢慢地做着手上的事,乍看上去,颇有一番舒缓恬静之意。可事实并非如此,在席姜看来,不过是个城府之人在做戏罢了。让席姜不得不佩服的是,这屋中没有一个外人在,他却还能演下去,做戏做全套。

是的,席姜从来不信宋戎会被刺激到发癔症,他这样装疯卖傻肯定另有目的,只不过她还看不懂,没想明白罢了。

宋戎包得很仔细,他一点都不着急,他还开口道“你父兄不是最宠你吗,要朕看也不全然如此,光这条胳膊上就大大小小三四处疤痕。换做是朕,可舍不得。”

席姜“腾”地一下,怒火顶上了脑门。他宋澜序怎么有脸口出此言。

席家是武将之家,打小她接触最多的就是武学与武器,就算父兄再小心再叮咛嘱咐,也难免会有磕磕碰碰。就算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小姐,学走路也会摔到腿的,谁身上还没点儿成长的痕迹了。

倒有一个孩子是真的没有,就是她的宝贝女儿。

宋英辰是席姜的长女,第一个孩子。虽然席姜不在乎自己小时候的摔摔打打,但每每从马上摔下,在练功场上被钝器打到会有多疼,她都记得。

她不想让女儿再尝一遍,是以,英辰那孩子,就连学走路,都是她手把手不曾轻易放手的。

她总想着,有帝后为父母,有皇长子为兄弟,身为大公主的孩子不需要去知道体验那些痛的,她错得何其离谱。

而现在,宋澜序怎么有脸与她的父兄相比,他一自私冷酷之辈,从来不懂何为真情,所有人都是可以拿来利用的。

席姜用了十三年看清了宋戎,她不是因为宋戎的为人而在生气,而是在气,他不配提自己的父兄,更没有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

她脱口而出“你如何配与我父兄相比你是如何对待亲骨肉的,你自己不知道吗”

宋戎听不见,感觉不到,他终于包好了。他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笑意加深“好了,好好睡吧。”

说完,他的大掌抚上席姜的额头,然后低头凑近她。他的唇离她越来越近,席姜看得不适正要扭头,宋戎却“悬崖勒马”停了下来。

席姜冷笑,他终也有演不下去的时候,谁能对着一副尸体下得去嘴呢。

宋戎坐直身子,撤了抚额的手,再次唤人进来。他看着申承望把铜盆布巾拾走,看着婢女们放下床缦,留下一句“好生侍候”,然后转身大步朝外走去。

席姜此时再次确定,困住她的根源是宋戎,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她束在了宋戎的周围,他走去哪她就得跟去哪。

她无奈地跟在宋戎的身后,忽然,他走到殿门下顿足,回头扫视一番,声音威严道“中宫殿从今日起,所有人等不得随意进出。”

随着皇令,中宫殿的大门“轰”地一声关闭,里面的人出不来,外面的人进不去。

席姜跟着宋戎回到帝王所居的养怡殿,宋戎如日常,拿起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