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像是陷入了一场荒诞又绮丽的梦境。
代表理性的意识已经隐隐感到了不对劲, 愉悦到战栗的身体却依旧沉溺于其中,与他紧贴的肌肤柔软而温暖,使人着迷到不舍分离。
在颠倒错乱的视野里, 五条悟的灵魂似是跌进了那双失神的如同深海漩涡般的鸢色眼眸中,纤长而漆黑的眼睫像是被春雨打湿后愈发浓墨重彩的鸦羽,线条优美的眼尾透着仿佛被人精心描绘上去的薄红。
每一次海潮的涌动,便会有令人迷失的朦胧雾气聚拢,滚烫而又散乱的喘息不断地从发着颤的唇角溢出。
恍若被海妖蛊惑的人类,在混沌的大脑作出反应前, 五条悟已经触上了那两片色泽鲜妍的柔软唇瓣, 舌尖探了进去。
刹那间,血液里遽然蒸腾而起的火焰将仅有的一丝清明烧了个精光, 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都不重要了,气息交融的感觉简直让人魂颠梦倒, 五条悟彻底放弃了挣扎,抱紧身下仿佛同样被逼至绝境理智几近溃败的人, 放任自己在这场荒唐无稽的梦中沉沦下去。
漫漫长夜悄然而逝, 城市璀璨而惑人心神的靡靡灯火逐渐黯淡,旭日从东方升起。
隔音效果极佳的酒店套房中已经沉寂了数个小时, 床铺中央几乎折腾了整个后半夜的两人依然处于睡梦中,只有零落一地的玫瑰花瓣隐约彰显出昨晚的混乱。
过于强大的实力让五条悟往往是不设防的,因为在危险靠近之前, 就已经被先一步地警觉发现了,而这一次他却是罕见地被人攫住了咽喉才慢一拍地醒来。
“你是谁,这是怎么回事。”拿捏住他命脉的人冷冰冰地问道。
五条悟没有动作, 只眨了眨眼,仿佛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他看着上方的太宰治,似是在愣神,然而
不论是不穿衣服就坐在自己身上的姿势,还是看似掌握了主动权实则满身都是破绽的逼问行为,都让五条悟发自内心地觉得这个浑身上下都布满了他留下的印记的美人简直“天真”到了令他会不禁产生怜惜的地步。
如果这是演戏的话,那么起到的效果也不减分毫。
或许是五条悟眼中的异色太过明显,太宰治紧了紧手中的力道,不悦道“说话。”
五条悟依旧没有开口,在太宰治皱起眉头的时候,他骤然发力,抓住了太宰治的手臂,也不知按到了哪里,卡在他脖子上的手突然脱了力,五条悟捞过太宰治的腰,一个翻身,天旋地转,两人的位置轻易地发生了颠倒。
“我叫五条悟,是一个咒术师,至于是怎么回事我倒是想问问你,”五条悟单手将太宰治的两只手腕扣在头顶,嘴角扬起的笑容里带着些许玩味,“你的能力似乎很特殊呢,我的六眼都对你不管用,但若你是敌人派来用美人计暗杀我的,仅仅是用这样的手段还不够哦,即便不用咒术你也不是我的对手。”
若真要暗杀,用的该是夺命的凶器,而不是能被五条悟轻松反制的无效攻击,如果太宰治真的是个“天真”的美人,说不定要被这倒打一耙还夹带调戏的指责给气得倒仰。
太宰治眯了眯眼,果然是五条悟,这标志性的白发和苍天之瞳很难让人认错。
不是这家伙搞的鬼,他想,可得到了结果的太宰治脸色却愈发难看,因为一时间他居然毫无头绪,想不到有谁可以做到让他无印象无感知地经历这一切。
但毋庸置疑的是,他被坑了。
“在此之前,你最后的记忆停留在哪里。”太宰治问,他需要确认一件事。
五条悟挑起眉,回想了下,肯定道“在家里睡觉,现在这里是酒店吧完全没印象怎么过来的呢,导致一开始我都以为我在做春梦”
太宰治“”
“你该不会也是跟我一样吧这就神奇了啊。”不像太宰治那般面色凝重,五条悟略显稀奇地摸了摸下巴,忽然脑洞大开地说,“难道是哪位结缘神看不得帅气无比的我单身,痛心疾首到直接给我送姻缘来了”
太宰治“”
如果真有这样不长眼的神明,他一定搞到对方信仰崩溃,他需要的是一个能无痛送他去黄泉之国的神明,退一万步,换一个漂亮的女性共度春宵,他说不定也能欣然接受,而不是像现在,莫名其妙就和一个压根没见过面的男人滚床单了更过分的是,还是在下面的,他腰都快断了
“没有那么简单,”太宰治沉声说,“没弄错的话,从昨天凌晨三点开始到今天的凌晨三点,我们失去了意识整整二十四小时。”
五条悟愣了愣,“你怎么知道”
“意识恢复的时候,我有看时间。”
五条悟下意识地看了眼酒店床头柜上摆放的电子时钟,日期还真跳过了一天,他沉默了会,却是说“你居然还有精力注意时间”
“这是重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