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黄一惊,整条狗后退一步,尾巴夹起来,浑身缩成一团,一脸惊恐地看着杨煜希,它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着,喉咙中连续发出了又惊恐又愤怒的哀鸣,刺耳地在房间内回响着。
杨煜希心一揪,用更大声的声音喊道“我靠,喂喂喂,你看清楚我是谁”
这具前阵子还是自己使用的身躯,忽然换做了另一条灵魂在自己面前犬吠,杨煜希又急又气,见阿黄已经被吓到极点,根本无法真正判断眼前人的好坏,光顾着闭着眼睛发出本能地尖叫声,完全没有停下来的趋势,杨煜希情急之下,索性蹲下来,像曾经那样用狗的腔调和阿黄对吼起来。
杨煜希当狗的时候,狗语都没掌握好,更何况现在用人的喉咙发出狗叫声。
阿黄愣了一下,继续大叫,于是一人一狗互相咆哮了将近半小时,最后都累的要命,一个趴在笼子里,一个坐在笼子外,互相用倔强的眼神对峙着。
“这个煜希”一旁负责看守阿黄的人见一人一狗好不容易停息下来,弱弱地开口刷了一下存在感,“你这狗”
“这狗是我养的”杨煜希大手一挥,忽然想起了阿黄身上的伤,脸一下子沉了下来,“它的伤是怎么回事”
对方一听,将一旁的检查结果递过来,详细和杨煜希说明了一下。
在杨煜希回去的这一个月,大黄狗的日子过的并不好,营养不良已经是最轻微的病症了,让人头痛的是它身体体表那些明显被人为伤害的部位。
不过这种伤口对于兽医儿而言,实在是见怪不怪,但凡有多接触流浪狗的医生,都有处理这类伤口的经验。
“有不少人喜欢拿这群无辜的流浪小动物撒气,你看它这个部位的伤口,就是用油漆涂在它的体外,然后硬生生撕开造成的,还有用口香糖堵住它的耳朵肛门等部位,后腿处还有好些针插入体内,各种类型的针都有,最粗的是注射针的针头。”
兽医道“我们已经做好了手术方案,手术成功后,预计半个月,它就可以恢复日常状态,两个多月后,就能恢复成原本的模样了。
“只是它被人伤害过,以后恐怕很难能够再信任人类了。”
兽医说完,有些好奇地看着杨煜希,想不明白杨煜希怎么忽然就对一条这么普通的流浪狗上心了。
他受伤的流浪狗见多了,虽然同样愤怒人类对大黄狗做的这些,但除此之外,他看到的更多是被治愈后的流浪狗,没有主人领养的命运。
所以眼前这条大黄狗虽然可怜,但它同时也是幸运的,被一名大红大紫的大明星看上,不论杨煜希本性如何,为了保持自身的形象,也一定不会亏待大黄狗的。
杨煜希冷着脸一言不发地听着,直到兽医说完,立刻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做手术啊。你放心,这狗我养了,就绝对会对它好的。”
兽医连连点头,等杨煜希签字后,给阿黄注射了麻醉,将它送入手术室。
杨煜希自己身为狗的时候,满心忧虑自己的人身安全,完全顾不得去考虑人的心情,此刻看着阿黄被注射麻醉,随着药效发作后被推入手术室,杨煜希不由得心中升起一股烦躁的情绪。
他想到了那日自己做绝育的时候,刘勋然的眼神,当时他只顾着埋怨刘勋然,没去想刘勋然的心情。
现在回想起来,站在人的角度宏观考虑,给宠物做绝育对它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在那样的情况下,刘勋然还费钱给他做手术,只能说明他有多么关心他的宠物。
手术很快结束,一切都很成功,等得到兽医的许可后,杨煜希便开着车,一路将阿黄载回家。
阿黄找到了,就剩下他了
次日,杨煜希准点偷偷摸摸地来到了刘勋然就读的校门口,躲在角落中猥琐地偷窥着。
他才不是因为想他才来的呢
他只是昨天目送阿黄进手术室,忽然对刘勋然产生了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现在他也是阿黄的主人了,他只是以阿黄现任主人的名义,来看看刘勋然这个阿黄前主人罢了
随着下课铃响起,一大群学生蜂拥从校内走出来,杨煜希一眼就看到了刘勋然。
他像往常一样走出来,时不时地和身边的同学打声招呼,当走到校门口时,杨煜希见刘勋然看也没看往日阿黄所站的角落,一路保持着微笑往家中走去,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仿佛从来没有一条叫阿黄的大黄狗,曾风雨无阻地站在那儿,等候它的主人,只为了能在主人出校门那一瞬,第一眼看到他。
杨煜希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离开,心中对他的感激与愧疚,在这一瞬间莫名转化成了一股憋屈的怨气。
这家伙这家伙一点都没有想他
杨煜希在原地来回挪步好一会儿,最后一咬牙,跟着刘勋然朝家中走去。
熟悉的街道,时隔一个月,一点也没有让杨煜希产生陌生感,特别是抬起头就能看到前方刘勋然的背影,让他产生了一股自己还是大黄狗的错觉。
他目送着刘勋然走进楼道,然后盯着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