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被人顺带着想起来的感觉很不好。袁润拉着大黄在坐垫上坐下,含混应了一声,“你还是说说顾素辰吧。”
“十二年天降火球,殿下若细心查问身边人,必然能问出些当时的故事来。那火球说来也怪,直直滚进了曲门坊,偏偏只烧死了顾家父母坊里都说,是那顾家父母生性偏执狂骄,动不动就比天发誓,这才遭了天灾。”
崔明远紧挨着大黄坐下,伸手给大黄顺了顺毛。
“顾素辰一夜双亲尽失,心性大变,原先大字不识、混沌不堪一个人,出了这事后倒似开了窍明了心性,写出不少精妙的诗句来。”
崔明远叹了一声,亦有些感慨。
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大抵就是这个意思吧。
袁润的心思却全然不在崔明远的感慨上,他敏锐地捕捉到崔明远话里的重要信息,稍加整合
心性大变
还写诗
乍一听似乎确实具备了穿越男主的条件。
只不过还得求证一下。袁润若有所思,继续打听,“他都写过什么”
“他诗风多变,最妙的是写过一句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悲天悯人,道法自然,简直精美绝伦”崔明远说起诗来,双手拍在大腿上,极少见的激动了一下,随即恢复过来,赧然道,“殿下见谅,有些失态了。”
袁润倒是没注意崔明远的神态,单这句诗,顾素辰穿越石锤。
看来正元十二年的球状闪电,不仅带来了他,也同样带来了顾素辰。
原书中顾素辰是胎穿,如今很可能是因为他,顾素辰竟也拖了四年才穿来。原来这个世界里与他相关的事情确实是在变化着的啊不是单单纯纯、老老实实推剧情的啊
这么说难道他或许不是男配命了
袁润想到这里就有些激动,他兴奋地搓了搓手,又拍了拍崔明远的肩,“然后呢”
崔明远看了袁润一眼,发觉这个在他印象里还算沉得住气的太子此刻激动的有些不像话,心里也只当他是醉心诗词之辈,虽好奇为何殿下之前从未表露,但还是详细说道,“然后冀云省布政使李大人请他
去府上做西席”
“冀云省布政使”袁润“嗯”一声,打断崔明远的话,“他是不是有个闺女叫李辞盈”
崔明远刚对袁润建立起来的好感又消弭了,他微微蹙眉,“姑娘的闺名,岂是能在外流传的”
“啊这个不是重点。”袁润一扬下巴,啧啧叹道,“我现在想找到顾素辰,除了直接联系冀云省布政使外,还有什么别的办法”
今日的通平门是曾黎带队守值。
五批十六人的小队,除了当中那个江文立算个刚进左监门卫的新人,其余人皆是从天枢、神机两营罚下来的老兵油子,皆是有家世背景靠山的,聚在一起时,便总说些从族里听到的小道消息。
“刚刚好像是简大人的车出去了”
“说起来简大人”当中有个人年长些,他压低声音往四处看,“听说简大将军已到宛度了呢。”
“怎么这么快”
“大将军回平城请罪,所以先行一步,负责押送乌卓降将、陪护使臣的是卓副将。”那人神神秘秘一探头,眼角抽筋似的眨了几下,往后一撇,语调里带了几分轻佻的讥讽,“这卓副将与简家出生入死,可当真得简大将军信重呢”
“卓副将不是”有个年轻些的往前凑了凑,应声道“简大将军竟对他如此放心”
“这种事儿,哪是你我能管得了的”年长那人开口一啐,“横竖天塌下来,有简大将军顶着,咱们既然被抽到了曾把总这里,踏踏实实守好门,别叫乌卓的苍蝇飞进来就行。”
“行了闭上你们的嘴。”曾黎巡检完毕,松着腰带从后头过来,听见几人闲话,顺手挥了挥鞭子,象征性地要驱开他们,“别苍蝇飞不进通平门,倒先飞进了你们嘴里”
“把总太凶了,怪不得讨不到老婆”年轻的兵卫撇了撇嘴。
“把总这叫硬气,够硬也就是姑娘家家的养在深闺看不到,不然怎么会讨不到老婆呢”
“哈哈哈哈哈”
单身汉百无禁忌,一时兴起,便总爱说些不着调的浑话。曾黎又气又好笑,却碍于家世,又不能直接封住他们的嘴,只能“去去去”了几声,笑骂道,“可看好你们的门吧一个个的,
说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还不如动动脑子,想想怎么活动活动还回神机营、天枢营去,守在左监门卫算什么本事”
曾黎走了,众人笑闹着换值,三三两两的起身,江文立趁机跟上那个年长些的老兵,带了些讨好的意味,恭恭敬敬地递过去一个水壶,“哥,来,喝一口。”
那人接过,灌了一口,随即有些惊异的看向江文立,小声道,“这是竹叶青”
江文立连忙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打问了多少人,才买来怀安正经的竹叶青,知道哥喜欢,今日特意偷偷带的。”
守值时不许饮酒,否则便是坏了军纪。见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