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谁知那宦官子弟嚣狂至极竟在我走之后,遣人一夜之间屠尽那女子家中一十三口”
赵谦说到此处,竟面色凝重,双手紧握,脖子上的青筋更是罕见的根根暴起
显然,此事令他简直终生难忘,心中怒极
“这”
赵政此时听到这里,却还如何不知,当即失声而叫,却是终于明白了六皇兄所言感谢之意
原来原来如此啊
提及此事,他却又如何能够忘却呢
那一日嚣张跋扈的宦官子弟张骇,血流满地的可怜女子黎儿,还有状若疯狂的宋国嫡皇子高进
一幕一幕,如同回放一般在自己脑海之中不断浮现
当时的自己在酒后助兴之下,一时怒极勃发,持弓将那张骇一箭射死,当场穿颅而过
虽说此事之后,也为自己惹下了许多麻烦,那些投靠东厂提督张放的阉宦之流,更是叫嚣着要罢黜自己的皇子之身,废黜自己的封王资格
但父皇他深明大义,如何会受到这般东厂阉宦的蛊惑
最终却是板子高高举起,而后轻轻放下,不过是罚俸半年,禁足三日而已。
可此事之后,自己所得到的好处,却是远远超乎想象
若非此事,自己也得不到宋国嫡皇子的投效,更没可能得到炒钢法这等令大骊都垂涎不已的大国杀器啊
当日一时冲动之举,不成想竟会为自己带来如此之多的好处
不仅得到了高进的忠心与炒钢之法,如今却还得到了六皇兄赵谦的人情与感激
“不错那宦官子弟便是前任东厂提督张放之子张骇”
赵谦顿时望向九弟赵政,目露感激般激动而道。
“当事后我得知此事之时,心中惊骇莫名,万万未曾想到自己一时善举竟反为那女子家中惹下这般天大祸事”
赵谦嘭的一声用力砸在桌案,面上满是后悔愤怒之情。
“我恨不得亲杀那张骇可最终却无奈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办法动那张骇哪怕一分一毫”
赵政闻及此处,也是不由长叹一声。
他直至真正被封为郡王之后,才明白郡王的权势其实不过尔尔。
真要严格说起来,也不过是仅仅只局限于自己的郡国之中而已
莫说三公,却是九卿之一,若单论在整个大乾国中的权势,也要远远超过任何一位郡国藩王
只要出了自己的封国,一位藩王之权势,甚至都没有当地郡守的影响更大
人家给你面子或许还会通融一二,但若真不给你面子你一个郡国藩王,却又能如何
难不成还能把人家给就地免职吗
故而,郡国藩王,也不是因圣皇亲子的出身而身份极为尊崇而已。
但若单论权势,也不过同任何一郡之郡守差不太多。
是以,执掌监察天下大权的东厂提督之子,却也不是藩王能够随意杀的了的。
除非这人得了失心疯,亲手杀了圣皇亲子
但那张骇虽然行事嚣狂,却并不是没有脑子。
他义父也不过是圣皇陛下的一条狗而已,如何敢得罪皇亲国戚
是以那日被赵政当众阻拦之时,张骇即便心中再为不满,也绝不敢动赵政与赵芸两人哪怕一根汗毛。
最终气急之下,也只是射杀那女子以泄心头之愤而已。
最多言语上张狂一二,但也不可能因此去问罪与他,圣皇陛下本人自然也不会计较这等小事。
只要张骇不指着赵政鼻子骂娘,难道还因为他说话没有分寸,就轻易问罪与他么
是以,即便赵谦最终得知此事之后,气的怒火攻心,恨不得亲杀张骇,但却也是丝毫没有办法
毕竟他的母族出身低微,还要反过来仰仗他身为皇子的权势,又如何能向他助力
他本以为,如此大辱,此生都难以得报
直至九弟赵政的出现
“九弟啊,你是不知当为兄身在大骊,得知你当街射杀张骇一事之时内心中的那种惊愕与狂喜”
言及此处,赵谦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用一种极为钦服欣赏的眼光望向九弟赵政。
“从那时起,这声感谢,就一直藏在为兄心中,但却一直都没有机会亲口道出”
说罢,赵谦竟是豁然起身,微微躬身而道。
“九弟,感谢你当日之举却真真是替为兄出了一口郁气”
“哎皇兄你这是干什么”
赵政被皇兄这一突然举动骤然吓了一跳,连忙起身搀扶而道。
“那张骇罪有应得,即便我不出手早晚也会有人收拾他的”
“九弟啊,你就别谦虚了以东厂之势大,恐怕整个大乾上下,也就只有你一人敢行此之举了啊”
赵谦却是心如明镜,忍不住连连摇首,显然并不认同。
毕竟当初东厂之势大,除过皇亲国戚外,根本就无人敢摄其锋芒
哪怕是当时的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