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相韩彧之葬礼,堪比国礼。
大骊国中大哀三日,禁绝一切舞乐,国相离世之惊闻,霎时间传遍国中,令国人无不悲痛,哀悼追思。
整个中庭城中缟素一片,无数名流重臣默言哀悼,无数平民百姓失声痛哭,自发走上街头,披麻戴孝,祭奠这位方正贤良,爱民如子的好国相。
如此一幕,看在邀月阁雅间之内的魏鞅与温谦两人眼中,却也不禁令他们微微摇首,顿为感叹。
“老国相大人为相数十载,忠君爱国,有口皆碑就此憾然离世,实为大骊国民之痛也”
恰在老国相临终之前,陪伴与老国相左右的魏鞅,看着窗外一道道白衣缟素的哭号身影,心中只感觉如负小山一般,沉重而又压抑
“是啊如此国相,受国民爱戴如此,即便是放眼九州,却也难寻啊”
温谦周游列国,却还当真是第一次看见,在国相去世之后,竟会有民众自发上街追悼
如此场面却还真真是平生罕见啊
“只可惜啊老国相重病缠身,骤然离世,甚至都还未来得及推荐鞅兄你直入朝中”
言及此处,温谦大感可惜般摇了摇头,面露遗憾而道。
“否则,以鞅兄之才不说擢升国相大位,就算直入内阁却也是绰绰有余啊”
“害,谦兄实不相瞒,国相大人已然亲自入宫,觐见圣皇甚至不惜拿出天启圣令,力荐鞅替任国相兼内阁首辅之位”
魏鞅闻听此言,当即便如实失笑而道。
“啊果真如此那怎么”
温谦闻言骤然一惊,却是当即便忍不住坐直身子,目露疑惑般望向鞅兄。
但不过转瞬之间,他却又恍然大悟般明悟过来
“噢莫非圣皇陛下并未采纳老国相大人之言否则”
温谦说着说着却戛然而止,但魏鞅自然懂他未言之意,当下便笑着颔首而道。
“呵呵谦兄果然慧眼如炬”
“这”
温谦顿然一怔,呆呆望着面色如常般的魏鞅,却是呆怔许久之后,这才豁然失笑而道。
“放眼九州恐怕也就惟有鞅兄能面对如此大国相位却毫无得失之心吧”
魏鞅闻言只是苦笑,却是亲自为谦兄斟满一碗茶水之后,这才无奈而道。
“谦兄过奖了啊鞅并非圣贤,怎会无得失之心之所以临大国之相而不惊,别无他故惟自知耳”
温谦望着鞅兄自顾摇首的模样,不禁心中大奇,当即问询而道。
“哦惟自知耳莫非是鞅兄对自身才华并无自信么”
“非是如此”
魏鞅只是摇头,待缓缓饮下一杯苦茶之后,这才皱着眉头叹然而道。
“谦兄,你我虽相识不久,但却以棋相识,因志结友鞅自以为与谦兄已成挚友之交今日言及至此那便向你如实而道吧”
魏鞅说着说着,却是缓缓起身而立,原地踱步而道。
“鞅之毕生所学无论王天下之法,或是万世不易之法其实归根究底,总结不过二字而已,便可尽数囊括”
“哦却是哪二字啊”
温谦骤闻此言,不禁大奇般连忙问道
鞅兄如此大才,仅用二字便可囊括而尽
如此之言,却还真真是令人大感好奇啊
“此二字惟变法也”
“变法”
温谦顿而惊呼,却是忍不住当即放下手中茶盏
“不错正是变法二字而已”
魏鞅郑重颔首,一脸认真而道。
“谦兄,你学识渊博,想必早已通读易经然易经之道,何以为大道之源,何以成百学之始也”
温谦骤闻如此一问,不禁怔在当场,小声喃喃而道。
“易经之所以被尊为群经之首自是因其含盖万有,纲纪群伦广大精微,却又包罗万象”
“唔是也,却又非也”
魏鞅缓缓踱步,先是颔首,而后却又摇首。
“以鞅之见,易经之所以为群经之首,大道之源实为其易之一字而已”
“哦易之一字”
温谦却还当真是首次听闻如此言论,当即怔在当场,细细思索不止。
“正是如此易经之所以流传至今,万世不易正因其易之一字,直指大道本源”
魏鞅面色肃穆,缓缓踱步而道。
“须知宇宙万象,天地万物,皆处于永不停息之变中此乃阴阳变化之道也”
此言一出,顿令温谦缓缓颔首,显然大为认同。
“易之一字,一为变易,二为简易,三为不易”
变易简易不易
如此三言,终于令温谦大惊失色,一脸难以置信般望向鞅兄
“所谓变易,实乃变化之道也万事万物,万罗万象,皆在永不停息之变中”
魏鞅当先伸出一指,将自己所理解的易经义理,细细阐述而道。
“所谓简易,实乃大道至简也一阴一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