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乾皇子”
“哈哈莫不是犯下了什么作奸犯科之事”
“想必肯定和美人有关吧啊哈哈哈哈”
一听与大乾皇子有关,论政堂内顿时哄笑一片,都以为是这大乾皇子又有了什么风流韵事,整个论政堂内,霎时便充斥着男人都懂的放肆笑声。
“哈哈是与美人有关,不过却非大家所想那般,而是大乾东厂提督张放之子,当街戏杀民女,后被这九皇子在坊中偶遇,便将其射杀当场”
射杀当场一出,全场瞬时哑然
所有人尽皆目瞪口呆,却是万万未曾想到,这九皇子行事竟激烈如斯
那可是堂堂东厂提督之子啊,竟然说杀就杀了
“这”
就连那位神情淡然的白衣士子,骤闻此言之下,都忍不住瞳孔微缩,神情骇然
显然如此之举,当真出乎意料
须知那大乾礼制法度,皆效仿大骊大行,故而这东厂之设,自然也是照搬大骊,却是连名号也未改换,只称东缉事厂。
在这大骊国中,东厂阉宦之势大,比之大乾大行尚有过之而无不及
本就执掌监察特权,极擅暗杀、谍间之事的大骊东厂,对于邀月阁这等天下闻名的消息海,自然也极为关注。
故而这邀月阁中任何人都可高谈阔论,直抒己见,哪怕是皇族之事也无需避讳。
唯独涉及东厂阉宦之事,却大多讳莫如深,不愿当众直言。
由此,可见在这大骊王朝之中,阉宦之势大早已深入人心,无论名门士子,亦或富商大贾,皆敢怒不敢言也。
而如今,他们却在这论政堂中听到了何种惊闻
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当街射杀东厂提督之子
“此事当真那张放这名我却早有耳闻,此人心狠阴鸷,手段毒辣,光是大骊东厂谍间,死在他手中的怕就不下上百之数”
巨惊过后,当即便有人难以置信的当众反问道
“不错那张放执掌大乾东厂十数载,我却不信有人敢当街射杀其子”
“就是就算皇子又如何难道就不怕张放打击报复么”
“是啊张放就算奈何不了这什么九皇子,但他的母族是注定要随之遭殃的啊”
登时之间,反驳之语层出不穷,却是众人都有些难以置信,真有人敢如此狂妄行事
这就如同现在有人在大骊国境之内,当场射杀大骊东厂提督之子一般不可思议
哪怕是大骊皇子,也绝不会有人蠢到去做如此事情啊
能有多大的事情,至于将手握监察特权的东厂提督,得罪至此么
但凡是个头脑清明之人,都不会如此行事啊
“诶你说九皇子莫不是那个闻名西京的傻皇子”
就在此时,突然有一道疑惑般的声音响起,却如石渐水花一般,顿时便在这论政堂中激起阵阵波澜
“嘿傻皇子又是何意这还倒是从未听过”
“原来是个傻子啊怪不得嘛”
“这下我倒信了,傻子做出这种蠢事来倒也不足为奇。”
顷刻之间,众人大多露出了然神色,心下这才终于接受了此等惊闻。
原来这什么九皇子是个傻子啊,这倒能解释一二了
“哈哈哈哈哈哈”
陡然之间,却只听站立正中之人,骤然放声大笑
如此夸张笑声,自然引得众人无不侧目,却不知他因何发笑。
“若是能说出不争皇位争国运,亲贤臣、远小人这番话之人是个傻子那怕不是在座诸位,就是连我在内”
正中之人身穿紫衣,白发霜鬓,双眸如鹰狼般环顾左右,失声笑道。
“岂不连傻子也不如耶”
说罢却是自己都忍不住般,再度哈哈大笑起来
而他口中所言,更是惊得一众士子名流,无不瞠目结舌
“不争皇位争国运”
白衣士子更如遭雷击,怔怔立在原地,嘴里喃喃念道。
“亲贤臣,远小人”
也不知怎的,就只此两言而已,但一道嫉宦如仇、忧国忧民之伟岸身影,却这般无比清晰的浮现眼前
嘶
能说出如此之言之人,又有着何等之绝世风采
“这这又如何哪怕他说出这等惊世之语却又能如何张放难道会就此罢手吗”
但也有人心中不服,被当众贬为傻子的感觉可不好受,当即便梗着脖子,面红耳赤般强自辩道
“就是那阉宦之流,会因此而手下留情么”
“是啊如此激烈之语,怕只会适得其反啊”
此言一出,立刻便有人高声附和,这等惊世言论,等于直接将阉宦之流打入小人之列
虽闻之痛快无比,甚至都忍不住连声喝彩
但无疑为阉宦扣上了一顶大帽,一顶注定将遗臭万年的小人之帽
此言此行,简直将宦官之流往死里得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