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恳请陛下三思”
就连心中骤然慌乱的赵政,在看见一位又一位或为熟悉,或不相识的朝中大臣,尽皆挺身而出,当众下跪为自己求情之时
不禁心中一暖,却也未曾想到,竟会有这么多人愿意支持自己
而这么多人的鼎力支持,也让本还颇为惊慌的他心中大定,知道这不过是阉宦之流的手段而已,什么废黜皇子身份,罢黜藩王爵位,都不过是争斗时的筹码而已
就像是行商买卖,卖家总会漫天要价,而后坐地还钱。
阉宦之流当然也知道圣皇不可能会同意如此过分之要求,没看张放在方才朝臣争论之时,连眼皮都懒得抬动一下
但若是不先喊出这等口号来,无异于坐视此事高高举起而后轻轻放下,最终结果绝对是不痛不痒,根本对九皇子赵政产生不了多大影响。
若是先高举高打,喊着要废黜九皇子,没准群臣议定之下,都会默契的相互退让一步,而后给九皇子一个绝对不会重,但也绝对不会轻的处置结论
可任谁也万万未曾想到,针对九皇子之言论,竟一发而动全身,牵扯出如此之多的朝中重臣
就连三公都为九皇子旗帜鲜明的摇旗呐喊,甚至不惜跪地求情
这可真真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尤其是附庸阉宦之流,更是顿觉大事不妙,慌忙出列救场
“陛下若人人都事出有因,私自滥用私刑则我大乾,必将法度尽失,民心尽丧啊”
秦寿伏地高呼,一脸痛心疾首,似是已然看到此事之后,大乾律法将被视若无物,国法尽丧,民心尽失之凶危境况
“是啊陛下臣恳请严惩九皇子殿下以挽回我大乾昭昭民心啊”
“臣恳请陛下秉公执法废黜九皇子,罢黜藩王爵位”
“臣恳请陛下废黜九皇子罢黜藩王爵位”
一声高呼,接连便有二十余位朝中大臣再度出列,同样伏地而跪,口呼秉公执法,严惩皇子
顿时之间,上百位朝中大臣,竟有大半尽皆而跪,仅有数十人立在殿中,面露纠结,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
立于圣皇身侧的张放见此情形,却仍面无表情,仿若谈论的不是九皇子射杀张骇一事,或是张骇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唯一义子一般。
那般神情,仿佛如此场景,竟和自己毫无关联一般
但如此胶着境况,却令太极圣皇不由大皱眉头,显然在此之前,也并未料到九皇儿之事,竟会在朝堂之上引发如此大的轰动,甚至隐隐将文武百官分成三派,互成对立之势
他顿感棘手,不由望了望引发这一切的九皇儿一眼,却发现他依旧那般镇定自若,神态安然,仿若对于自己接下来的处置竟浑不在意一般
这令他不由好奇,当即笑而问道。
“皇儿啊,寡人心有一惑却不知你会如何作答”
此言一出,群臣皆怔,但都不由望向九皇子殿下,不知他又会如何应对
“这儿臣自当知无不言”
赵政闻言也是一愣,旋即回过神来,拱手说道。
“你一向行事有度,谦逊低调,全然不像是会做出此等激烈之举之人却不知为何会突然有此过激之举”
太极圣皇所问,实为众人心中所惑。
不光圣皇本人心有不解,就连一众文武大臣,也早就听闻九皇子心性城府不同非凡,却还真不知为何他会骤然之间,做出如此过激之举
至于张放本人,闻言这才彷如有所生机,双眼微眯着死死盯住九皇子赵政,心中极为不解,为何此人行事竟如此决绝,一出手便是这般不死不休之局面
“这”
赵政先是一怔,旋即哑然失笑。
“回禀父皇,儿臣自知出身低微,从未敢有任何妄念,故一直以来,小心翼翼,百般谨慎,从未有任何逾矩之举”
此番之语,实属肺腑之言,听的众人尽皆颔首,显然很是认同。
“但自出宫之后,方惊觉宦官之势大,行事之嚣狂,手段之酷烈竟使群臣百官,世族百姓,尽皆心惊胆寒,敢怒而不敢言也”
赵政一字一句,仿若烙印一般,印在众人心中
“张骇此人,倚仗其父提督东厂之权,前有一夜之间,派遣死士灭门一家十三口之残忍之举后有当街行凶,强抢民女不成便当众戏杀之暴戾之行”
言及此事,赵政只觉怒火中烧,胸中愤愤难平
“如此视我大乾律法于无物,视我平民百姓为鱼肉手握特权,却肆意虐杀民众,动辄抄家灭门,牵连九族使得朝野上下人心惶惶,无不闻宦色变也”
赵政情绪越发激动,此番肺腑之言,听在一众朝中重臣耳中,皆令他们不由微微一叹。
“若长此以往,则法度沦丧,伦理尽失民不可安其心,臣不得履其责,法不能惩其恶使我大乾臣民,离心离德,再无归属之感”
言及至此,赵政只觉心绪澎湃,不由当众跪地,慨然而道
“父皇若为至尊皇位,儿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