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城的街道足够宽敞,房屋普遍偏低矮,只有国家政府经管的饭店和供销社那些的房子才办得足够气派,当然各种国办的工厂也是如此。
所以,尽管对县城不熟,只要看到这些有标志性的建筑就能轻易知道自己所站在的地方是哪里。
或许他们出来的时间过早,此时的街道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路人。
他们并不太确定这个点国营饭店有没有开门,不过在听到喻笙肚子的叫声后,白锦余果断直奔国营饭店。
好在国营饭店开门了,但是人也未免太多了。
可能都是冲着肉包子来的,毕竟城里人买肉也是很困难,肉类总是供不应求。再说了国营饭店的肉包子也是出了名的好吃,皮薄馅多个头又大,这对于经常吃不到肉的城里人来说,肉包子也是一种另类的享受了。
白锦余停好了车子,大致往里头看了一眼,按目前情况里边应该是没有什么位置可坐了,“里面应该没有座位了,我们打包吧,国营早上一般的只有一些汤粉米粥包子馒头类的,你看你想吃什么”
喻笙也探头瞄了瞄里头,依然还有不少人排队,“我想要吃一个肉包子,又想喝点米粥。”
“行,你在这里等着。”白锦余正准备进去排队,便被喻笙拉住了衣角。
“哎,我去买,说好我请客的。”
“你中午再请。”
“那好吧,我在这里等你。”
“嗯。”
喻笙待在车子旁,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才看到白锦余出来。
这时候的国营打包全靠食客带饭盒,由于出来的时候并没有想到这个,白锦余便花了钱买了一个铝制饭盒来打包小米粥。
将一份小米粥和一个肉包子递给了喻笙,而他则是独自解决两个肉包。
喻笙看着白锦余虽然吃得快,但吃相依然斯文得赏心悦目,然后再抬眼看了看周围,有很多人坐不到位置,不是在外面站着、蹲着吃就是打包回家。
她索性也随大流,待在原地吃好了。
只是有两名刚刚从饭店出来的男同志,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和白锦余站得太近的原因,其中有一个男同志的眼神似乎不太友善。
喻笙喝着小米粥的动作一顿,怯生生地躲在了白锦余身后。
白锦余转头看了一眼喻笙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后,回过头来用锋锐的视线扫向罪魁祸首。
方脸平头,个头一米七左右,穿着如大众一般没什么特别,不过他身上有个比较特别的标志,那就是臂上的袖章。
另外站在他旁边的一个较为瘦弱的男同志也同样带着袖章。
看来又是两个仗着身份,为非作歹的红卫兵。
要问白锦余最恨什么,不是资产阶级的划分,而是那些趁着运动打着正义旗号胡作非为,打、砸、抢的红卫兵。
红卫兵除了会经常光顾坏分子的家之外,对于任何形象有何不妥的人也是凭心情挑刺。
白锦余控制不住心中的戾气,面上像是覆了一层冰霜,眼神也锐利得似小刀,直射向那名想要找茬的两人。
也许是他的气势太强,加上个头又高,就算穿着白衬衣也能看出里头流畅的肌肉线条。
任谁看了,也知道一旦他们误会了,事后肯定少不了被暴揍一顿。
也不是没有这种情况在,上次就有别的红卫兵误会了一对新婚夫妇,最后被那个脾气暴躁的男人给打进医院,虽然是赔了钱但是也住足了两个星期。
瘦弱男见状,不禁艰难的咽了口水。
前面那名男人气势真的太强了,他丝毫不怀疑一旦他们误会了,下场会有多悲惨。
而且男人精神样貌都很好,全身上下衣物都是崭新的不说,手上还戴了只手表,身后的自行车也是挺新的,也甭猜他的身份了,这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惹不起的主。
这么想着,瘦弱男迅速伸手扯了扯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查验其身份的平头男。
“干嘛”
“不要再看了,快点走吧,你想死别拖我下水。”
红卫兵离开了,白锦余也没转过身子来。
喻笙皱了皱小脸,目光担忧地看着白锦余那落寞的背影。
被划分为地主阶级的白同志肯定没少被这些红卫兵为难,霎时间,喻笙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好。
她秀眉紧皱,想了想还是忍不住空出一只手轻轻戳了戳他的后背。
白锦余身子一顿,他微微闭眼敛起了纷杂的思绪,再一睁眼,眼中恢复平静。
他转过身子,低头看她,“嗯”
喻笙朝他扬了扬手中的小米粥,她牵动唇角露出一个乖巧的笑,“你吃过包子,喉咙干不干要不要喝点米粥润润喉”
白锦余注意到了喻笙眼底的小担忧,心中了然,他点头接过尚有温热的米粥。
米粥浓稠,温热香甜。
饮了一口,似是一股暖流直淌进他的心底。
吃过早餐后,这时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