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余抱着喻笙前往卫生所的路上倒是也没怎么碰到村民,毕竟这个点,生产队的村民绝大多数都上工去了。
快到达卫生所前,远远就看到白锦西跟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小的小男孩一同蹲在地上玩弹珠。
自从爷爷过世之后,再加上他白天要上工,家里并没有人能够照顾白锦西,所以他一向都是将西西放在卫生所,等下工了再去接他回来。
其实早先他是将西西放在大队长家的,只是大队长家的小孩过多,西西跟他们待在一起难免会磕磕碰碰,又因西西并无帮手,纠纷生起必处于劣势,这非常不利于西西的身心健康。
至此,他观察了张大夫的孙子好一阵子,才决定让张大夫照看一下,当然,他必然是要给一些好处,比如张大夫家里没票难买的东西之类的。
张大夫平常就带着小孙子张小山在卫生所,闲时教孙子识些字,西西来了后就是多了一个学生而已,并不麻烦,教完了字就让他们两个在卫生所门前玩耍。
换做以前,白锦余一定会跟西西打声招呼,但现有急事,他招呼都不打了,脚步不停,径直向着卫生所大步迈去。
白锦西似乎有所感应,抬起小脑袋,一见着白锦余,眼里迸出惊喜来,连忙站起身子脆生生地朝着白锦余叫道“哥哥。”
白锦余点了点头,很快注意力又被疼得哼哼唧唧的喻笙所吸引,他削薄的唇紧闭,俊脸微沉,一言不发直接走进了卫生所。
卫生所的病床久久无人使用,那些床单早就收了起来,现下也顾不得重新铺床,只好将喻笙放在的病床上,在张大夫看过之后,趁着张大夫开药之际,白锦余很自然的拿起一旁的空水壶去烧开水,烧着的途中顺道把白锦西寄放在卫生所的搪瓷杯,拿到水缸前用清水洗净。
来了病人,还是个眼熟的小姐姐,白锦西早就放下了弹珠,迈起小短腿嗒嗒嗒地跟了进来,和张小山一同站在病床前,睁着一双大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喻笙。
“给你开点止痛药,一般来说,最好不要依赖这些药物来缓解疼痛,治标不治本,而且吃多了会造成失眠、记忆力下降等的不良后果。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在经期来临之前一定要做好良好的饮食以及睡眠习惯。”张大夫用裁剪成正方形的白纸包好止痛药后,撩开半开的布帘,对着躺在病床上躬着身子疼得小脸发白的喻笙说道。
此时的喻笙虽面色苍白但丝毫掩饰不住她的精致五官,黛眉紧蹙,一双湿漉漉的美眸半阖着,卷翘的睫毛还沾着一颗豆大般的泪珠,欲落不落的,似春花带露,娇弱得难以形容。
仍是早已过了半百的张大夫也难免被眼前人的美貌给晃了一下,这要是他的闺女,那他可得愁死人了,时时刻刻都要看住,免得一个不注意就被别人家的臭小子给叼走了。
但是他命中并无女,想都别想了。
不过倏然想起周边邻居的闲时谈话,他接着又道“我常听说村里的人说,知青点有一个很漂亮的女知青每天一下工就跑到供销社买冰棍,那个人不会就是你吧”
话刚问完,张大夫突然感到背脊一凉,他顿了一会,转身看向背后。
方才去倒热水的白锦余回来了,他手上正拿着一个盛着热水的搪瓷杯,面上无任何表情却总有一种来者不善的气势。
张大夫嘴角抽抽,看吧,这就是别人家的臭小子。
满脑子都被冷和疼所占据的喻笙,捂着肚子含糊的用鼻音回了个唔字。
张大夫显然也知道喻笙没有想说话的心情,他直接将药包递给白锦余,“一般痛经都只会疼一天,所以只开了一天的量,隔四五个小时吃一次。对了,热水袋或热水壶应该有吧,没有就去供销社买一个回来,往里面灌满开水捂在肚皮上也能缓解疼痛,还有,还可以买点红糖,用来泡水喝。”
白锦余颔首表示了解,接过药包,将其跟搪瓷杯一同放在床边的角几上,他俯身对着喻笙道“我去村里的供销社买热水袋,一会就回来。”
可能是他的声音太过温柔,驱走了一些痛楚,喻笙难得完全打开眼睛,直直的看向白锦余。
她眼里自认为的感激在他人眼中却是别一番风情,水雾朦胧,微微下垂的眼尾泛红,尽显楚楚柔弱之情。
这哪里是感激,这是撩拨,也是勾引。
白锦余手指蓦然紧攥,转瞬又松开。
他移开了目光,吩咐小眉头皱着死紧的西西二人,让其拿小扇子对不停冒着热气的搪瓷杯扇风。
之后便是出门去找张大夫说的热水袋。
等他回来后,张大夫已经不在了,估计是有别的村民找他出诊去了。
只是,他心心挂念的那人此刻正抱着他的弟弟取暖。
白锦余“”
白锦西小脸红红,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快乐的光芒,“张爷爷说姐姐怕冷就抱抱我,我是小火炉可以取暖。”而同样是小火炉的张小山没争赢白锦西,只能眼巴巴的趴在床边。
白锦余眉头紧皱,这张大夫就那么懒得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