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气词,对方确实不知道该回什么吧。
秦颜握着笔翻开练习题,思绪不知不觉地飘到九天云外。
又想起了在滨川市时见到的少年。
那时住在玻璃房子里的小少年,冷漠、易怒、脾气暴躁,明明能把钢琴弹得那么好听,却每天都像是在跟谁赌气一样地拼命制造噪音。
与现在截然不同。
盯着“db”那条新闻图片里笑得温和有礼的青年,秦颜幽幽感慨“总也想不明白”
究竟是谁改变了谁。
其实江连阙也想不明白。
但他决定不再纠结了,既然目标已经定下来,那剩下的事就都变得很简单。
这一回,他有无上的信心和把握。
“喂喂”走神到天边,被骆亦卿紧张兮兮地拉回来。江连阙回过神,撞上他近在咫尺的脸“你想什么呢那么专心快来帮我看一眼,领带有没有歪。”
骆亦卿个子高,遮住脑袋不看的话,穿起正装来也是清清朗朗的小少年,只是
江连阙嫌弃地眯眼。
顶着一头火红色的毛,怎么看怎么杀马特,像是从火鸡变成了火鸡精。
所以他非常果断“很完美,没歪。”
骆亦卿仍不放过他“你能不能再仔细看看我脸上有没有东西我脸色好不好我的衣服合身吗我的正装皱”
江连阙费解“就一个生日酒会而已,去的全是认识的人,你紧张个屁”
骆亦卿绷着脸不说话。
骚。
江连阙在心里往他脸上盖章。
夕阳渐颓,跑车划破暮色驶离市区,在山庄前停下来。
酒会上衣香鬓影,江连阙顺着江景行的意,跟他所有的亲朋好友与各路叔叔阿姨都一一打过了招呼,脸笑得发僵,正想找个没人的地方自己坐下来玩儿,转眼便望见叔叔江行止牵过来一个短腿小萝莉。
小女孩还是读小学的年纪,似乎是下课之后过来的,穿着规整的冬季校服,呢子短裙外套着藏青色制服,高马尾跟在脑袋后面一跳一跳,眼睛亮得像是宿着星星。
“哎哟,”江连阙神情立时一软,走过去半躬下身,“江漓,你什么时候下课的外面冷不冷”
小朋友乖巧地问好,声音脆生生“外面不冷,大表哥。”
江连阙“”
谁教你的。
骆亦卿紧随其后,手臂朝下一捞,笑眯眯地把小朋友抱起来“小江漓,一段时间不见,你更肉了啊”
萝莉鼓起脸“骆叔叔,妈妈说我这是婴儿肥。”
骆亦卿“”
谁教你的。
“噗。”
沉默三秒,江连阙笑出了声。
骆亦卿的笑容僵在脸上,顿了顿,耐着性子问“来来来告诉大哥哥,为什么管他叫哥哥,却管我就叫叔叔呀”
小朋友一本正经“妈妈说了,说我胖的哥哥,都是叔叔。”
微微一怔,江连阙狂笑起来。
“”骆亦卿呆滞三秒钟,愤怒地甩开江连阙,抱着江漓往别处走,“漓漓你知道吗,有种香草也叫江蓠,但不是你这个漓,是草字头那个蓠”
渐行渐远。
江连阙笑够了,将注意力收回来,理一理衣袖,折身对上江行止。明亮的灯光倾落下来,他微笑颔首“叔叔。”
男人西装笔挺,身材挺拔,鼻梁上架着一副半框眼镜,头发蓬松,气场温和而儒雅。见他向自己打招呼,也含笑回复“连阙。”
唉。
江连阙情不自禁,再一次在心里抓狂着叹息。
江家并非单传,到他父亲这一代是对兄弟,两人仅仅相差两岁,爱好却相去甚远,弟弟偏爱艺术,而哥哥沉迷赚钱。所以江连阙不止一次觉得,表妹江漓的家庭环境实在比自己好太多了,有个艺术家爸爸多棒啊,专一深情不惹事,自己也不会被打趣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对少年百转千回的小心思毫无所觉,江行止关心地问“大哥好像有一阵子没回明里市了,你现在一个人待在那儿吗”
“唔,其实我爸前段时间才刚回去过。”江连阙一回忆,就想起自己被装麻袋扛走的往事,“不过好像很快就又来b市了,反正就算他在,我高中估计也不跟他住一起,所以没什么差别。”
话是这样说,但想到大哥家里微妙的状况,江行止仍微微皱起眉“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江连阙笑笑,顿了顿,正色道,“倒是,叔叔,我可以请您帮我一个忙吗”
江行止笑了“什么话不能直说”
“我想见一个人。”江连阙抬起头,黑色的眼睛静如寒星,“您能不能帮我约到盛梵导演”
江家与娱乐相关的产业大多是江行止在管,且他偶尔也亲自上阵拍电影,所以江连阙至少有七八成的把握,他是认识那个人的。
果不其然,江行止挑眉问“我能问问,是为了什么事吗”
有戏。
江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