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田强找那些厂家打招呼,他是知道的,而且还点过两个厂子的名。
那俩厂子,一家是比较早一点的机焦工艺,产品不太可靠,另一家是老板名声不好,喜欢以次充好一一田市长用这种方式告诉儿子,络弄俩零花钱老爸不反对,但是品质上不许出问题,要不然小心我收拾你。
跟其他的纨绔子弟一样,田强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自己的老爸,所以他很识相地绕过了一些不合适的厂家,也正是因为儿子懂事,田立平才没再干涉他的事情。
事实上,一开始听到陈太忠的抱怨,田市长心里都有点不爽一一你能考虑到的,我都考虑到号,官场中的种种危机,还用得着你来教我
可是不知道怎的,这事儿稀里糊涂就扯到蓝家身上了,直到这个时候,田立异才恍然大悟,敢情此事还隐茂着这样的风险,小陈这家伙,考虑得倒是真周到。
当然,他绝对想不到,陈太忠压根儿就没考虑到蓝家的因素一一陈某人就不是那种做事谨小慎微的人,眼下情商长进了一些,但是线条还是比较粗的。
反正田市长好歹也是知天命的主儿了,官场里见过的起起伏伏也实在太多了,他心里很明白,这绝对不是杞人忧天,而是他一开始就忽视了的,真正可能存在的潜在危险。
同理,陈太忠也没认为他这个理由可笑,年轻的正处待遇只在官场混迹了三年多,却是实实在在的老江湖了,自是非常清楚某些潜藏的危机,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叹服,正厅果然是正厅,考虑问题真的很有大局感,哥们儿的眼界,还是差了一点吖。
“不说这个了”田立平果断地摇摇头,煤焦集团的事情很着急,四月就要出结果,现在都三月了,但是眼下还有更迫在眉睫的问题“太忠,你跟蒋省长和杜书记都说得上话,能不能跟省里说一声,少放一点水下去”
这是个纠缠不清的问题,青旺少水的话,一李的粮食作物要出问题,凤凰粮产量要差一点,但是凤凰山多啊,不比青旺是一望无际的大平原,随便挖个沟就隔绝火灾了,凤夙这边地形复杂,一把火下去,那损失要比一李粮食严重得多。
“这怎么可能呢”陈太忠苦笑一声,他太明白省里这群大佬的想法了“青旺的粮食旱死那叫天灾,但是你不放水下去,那就叫了而咱这儿不着火是应该的,着火了那叫组织不力,人家肯定希望咱们本地组织得力,以避免下游产生。”
“这叫强盗逻辑”田立平气得都骂上了,不过骂归骂,他也知道,小陈这个说法是省里领导心情的真实写照,做省领导的,考虑的是一省的格局,他如此骂骂咧咧,也不过是心情极糟时的泄罢了。
事实上,田市长也能体会青旺市的心情,换个他做青旺市长,一样要想方设法地让凤蹑赦水下来,大家只是各有立场罢了。
然而让人郁闷的事情也就在这里了,他能理解下游的心情,但是下游不能理解他的心情,没错,凤凰的粮产量是不高,防范火灾也是政府谋有的觉悟,出差错就该被追究责任一一可火神爷他籍贯又不是凤凰的,就算把大多数f部都纠集起来,谁能保证凤凰就不失火了2178旱情
“实在不行,你问问外国有没有什么得力的降雨措施吧”田立平愁眉苦脸地叹口气“最近还要有两股弱冷空气进入天南,不过用碘化银催雨怕是够呛。”
要不说这市长当得,也真够不容易的,啥都得懂一点,碘化银是人工催雨剂这大家都知道,但是知道碘化银威力有限的,估计就是比较专业的人士了,可田市长就知道一一没办法,还是那句话,人都是逼出来的。
“也不知道我的太忠库那儿,怎么样了”陈太忠低声嘀咕一句,没办法,境界不够那就是垤r界不够,他不想青旺的农田,也不想凤夙的火灾隐患,最先想到的,就是他那一亩三分地儿“东临水的村民生活得很艰难啊。”
“太忠库那儿还将就”田立平微微一笑,现在他的精力,有四分之一都放在抗旱救灾上了,所以对凤夙市大大小小的水库都有比较直观的了解。
“那里选址比较好,水坝建的位置比较高,应该还有不少存水,放水是不太容易了不过下游也不得不接受,他们总不能拿抽水机去泵你的水。”
这倒是个好消息,陈太忠心里微微一松“吴市长,那也是我的老书记,她在童山还没有回来”
嗯,她要回来也是晚上了,童山那边的火才扑灭,要防止死灰复燃,明火好灭,但是暗火那真就不好说了,那儿连石头都是红的”田立平苦笑一声,这是废话,但是不强调一下,不足以说明事态的严重性“就算回来,估计明天一早还是要去金鸟。”
童山形势严峻,但是吴言好歹是童山出来的干部,真的要是招呼打到了,那边估计也没胆子阳奉阴违要知道,今年春旱期间唯一的两次火灾,都生在童山。再出事情,掉的绝对不会一顶乌纱偕。
所以说,童山这边情势危及,但是当地动员得也充分,倒不是太大的问题一一有问题也只能怪运气 不好了,但是金乌这边,情形一样不容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