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真的是南边商人让从这店铺里买东西送花魁,贺宁店里的衣料精挑细选的也真心不错,老鸨在祁寻富祁均的奉承之下,一口气买了八百两,她自己肯定不搬,祁寻富祁均自然答应帮她送货上门,还约好再来新货直接送去鉴赏。
老鸨一扭一扭的走过贺宁身边,给他一大白眼儿“哼,小白脸儿凭什么瞧不起人。”拿帕子甩来一身怪香。
她只怕走到街口那里了,贺宁一跺脚活过来,悲愤道“我和她拼了”
谢管家和祁东拦住他,谢管家笑的不行“这样的客人你还不要吗出手算大方的。”
贺宁跳起来声嘶力竭“薰香,把这味儿撵走。”
祁东也笑起来“宁哥啊,这主顾挺好,你是个生意人,不要说孩子话。”
贺宁到底让人点元秀送来的薰香,店铺里充满清雅香味时,贺宁渐渐平静。
今天是正月十五,街上摊位铺天盖地,但少有店铺开门,燕燕这间店铺里不是祁东来了吗他最爱看的就是店堂,既然人坐在这里,索性把门板卸掉,厚厚门帘挡住风雪,来一个客人是一份儿收入。
厚厚门帘挡住薰香,店铺里重新清雅起来。
贺宁又不笨,细细盘问谢管家“你怎么知道他们花了三十五万”谢管家眯眯的笑,拖长了嗓音“这个嘛,说起来我帮你送了他们一程。”
“你帮我”贺宁觉得他自得的笑挺不顺眼。
“你难道不着急他们回去办货,可他们呢看看过年赶不回去,其实要我说也就是跑来京里玩耍,我算过日子,给你办货的郑掌柜的赶回家来得及,他们一路向南肯定不成,客栈也不住,就在青楼里住下来,从过年前到今天,不到一个月,加起来本应该花个十万二十万的,我想花的慢你等着我也等着,我就扮成客人和他们争了争花魁。”
谢管家无辜的把手一拍“这不,就三十五万出去。”
贺宁叫起来“敢情你早就盯上我的货”郑掌柜的回家赶得及这位都知道。
谢管家毫无内疚的一笑“哈哈,这不是无人进货,你应该多多体谅我啊。”
贺宁想想肃王府算大主顾,不再和谢管家计较,瞬间又回到南边客人身上,牙痛般酸着脸“三十五万花在那不正经的地方,这些人是真不缺钱,不行,把他们约出来,货物价格还得往下压。”
抓住谢管家就往外面走“我不进那种地方,你进去给我揪出来,少一个也不行,咱们往”
谢管家好心提醒“彤云居倒是开业,不过可贵的很,如果你以后凡事肯带上我,这份儿东道我请了。”
贺宁和他推推搡搡出门,祁东骇然笑“这位王府管家竟然是个趁火打劫的”
“可不是,他见天儿就盯着我们店里有什么货。”祁均一面丈量老鸨买的布,一面笑回。
祁富帮忙包裹,也笑道“揣着一百万银票,惹不起。”
第二天正月十六看花灯,按说好的接了秀姐元慧、元连和元老太爷,永益小县主想当然的跟来,落第的被调戏或者被风月荼毒成了茶余饭后谈资。
祁越、宋瀚、贺宁和元秀三个人青梅竹马长大,从小就被姐妹们取笑,这是经常事情,如今长大也没有躲得过,元秀、燕燕和绿竹把贺宁轮流笑话,贺宁佯装生气标榜自己“换成越哥在这里,早就神迷魂迷,换成瀚哥在这里,早就追在后面跑。”
想到过年前收到宋瀚的书信,信里还是骂人加恐吓,不许欺负绿竹不许欺负绿竹,不许这小叔下封信写什么,贺宁都已然会背。
说笑完了,大家出门看灯,回首灯火阑珊里,贺宁有些思念祁越和宋瀚,这二位竟然敢先于自己当官,不知道他们过得好不好,一定威风吧
元老太爷父子和祁东含笑看着灯火下的三个小妇人,元秀含笑燕燕回,绿竹不知又娇嗔些什么,除去衣着妆束改变,三人俨然还像在新集看灯时亲密,像是岁月不曾流动,还是旧年光景。
三道口子县城位置偏僻,大运河从新集经过,一路往北,是条直线,尽头处分支向西拐个弯儿直达览原城附近,新集与大运河相比算条横线,在这道拐弯的线和新集横线为外围组成一片不规则半圆的大片地方里,三道口子隔着两个城池就和西北接壤。
离西北不远,离览原大城还远着呢,是那种天高皇帝远穷苦百姓多的地方。
运河没修到这里,抽河工就轮不到这里的百姓,冬闲的时候寻活计难,这附近没有王法的事情应该不少,但离西北太西郡王不是光吃饭不做事的人,他没法根除年年打着“土匪强盗”名头进犯的敌军,附近的土匪放过去,郡王向自己也没法交待。
当国法大于一切的时候,像三道口子这样的城池横行无忌的是官官相护、官财相接。
再穷的地方,十五也尽量有灯,十六的夜晚观灯声传入衙门,独坐沉思的宋瀚动动身子,换个姿势继续对着案几上卷宗默然。
这是一份口供,住在本城西头平民街巷的寡妇容氏,昨天晚上殴打出来观灯的本城东头富家宅院里的少爷庄小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