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拿栾景说他爹在户部为例,假如本朝郎中定额是两个,只有一个管差使的,这叫实权。这实权的官员丁忧或告老,还有另外一个郎中,他还是手里不接差使,而是新晋官员接权接官,这叫补实缺,得到的是实权。
有人可能要说,定额是两个官员,同样的职位,同样的官阶,为什么一个有实权,另一个没有
这可说不好,有编制而不管事的人哪朝都有,而两个郎中也许都管差使,一个管屯田,一个管税收,他们分别是屯田的实权实缺,税收的实权实缺。
运道实在背,官缘半点没有,那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同僚实权实缺,他当个闲散官员,喝茶誊写公文等等混日子的事情过上一天。
栾景这是显摆南阳侯府并非架空的爵位,而是握着实权。握有实权能干嘛吗能吓人,能收拾人。
这句话吓尤认绰绰有余,放到云展面前足够笑掉大牙。
不是云展自恃官高更实权实缺,而是站立公堂之上,报家门理所应当,报权势可谓扰乱公堂,实权实缺与你污人清白能挨上
往小里说,这是仗势欺人,属于恐吓
往大里说,这是往朝廷命官脸上抹黑,你爹实权实缺,你就能污人清白
云展云淡风轻的笑,不是本官要寻你事体,是你一件证据一件证据的送过来。
尤认感悟到大人的轻松,他就不管,打吧打吧,大人笑的没事人儿一般,说不定这个人不是什么南阳侯世子,大人笑的仿佛说,京里世子能攀扯吗
要么即使是位世子,大人也压得住他。
爆发带动血性,拳头带动人心,周围的人振臂帮腔,齐声喊着“打死他们,敢来新集闹事,就打死他们”
直到有人挤进来,高声喊着“住手,越哥,别打了,你不听话吗”被世子身份吓住的兄弟们,有一个回家找到长辈,祁家门里如今管事的,祁大老爷祁东,是祁越的父亲,燕燕的大伯父。
魁梧高大的祁东,有一把精心修饰的黑须,看上去仪表堂堂具有派头。这也是一位没中的文人,和同样没中的燕燕父亲留下照顾家业,他也曾师承元添进,中途因性情骄傲心气过高而另择老师,后来没中后悔不迭,与元家一直保持着良好关系。
可能他不换老师也不会中,但是没中呢,徒然生出无数烦恼,原因纷沓而至,又因为留在家中就和元家是邻居,往来是必然的事情,后悔就滋生更多,从而多出向元添进的敬重。
元秀、燕燕和绿竹情同姐妹,长辈们关系亲近是重要原因。
祁东叫嚷着走进来,打红眼的祁越气喘吁吁起身,在这小哥身下的不是狼狈的栾景,南阳侯府的家人拼死护世子,被祁越兄弟们打伤两个,哎哟声里让出栾景惧怕面容,鼻尖上有血,他是被压伤。
他也呼呼喘气起身,抱定救命稻草般的嘟囔“我是世子,我真的是南阳侯世子,你们打不得我”
不容祁东大吃一惊出来,元秀一步一凝重的走出来,她后背挺直,面带坚毅,仿佛走向生死关头。
“东伯。”
她僵直的行礼。
祁东结合自己来时听到的,和此时看到的情景,倘若没出大事,祁越等兄弟不会公开动手,尤认也不会把公案摆在红豆树下,忙道“秀姐受惊,东伯到了,你不要害怕。”
元秀眼眶一酸,准备好的坚强险些随眼泪夺眶而去,但这事情太大了,放在迂腐家里,离浸猪笼不远,又连累的燕燕为帕子受辱,而绿竹打抱不平而来,吃了那“世子”难听话。
她狠狠的噎回泪珠,硬着嗓音道“那东伯,请你听我说。”又转身向尤认欠身“世叔,我来说。”
“你说,你慢慢说,你不要害怕。”祁东和尤认均道。
不平气直冲额头,激的元秀话如飞瀑势如落雪,她瞪圆眼睛,面颊上先生怒气再生通红,银牙咬碎的劲头,手指栾景大骂起来。
“睁大你的狗眼,你再来污蔑我,你还敢污蔑我的姐妹,这辈子我恨定你了”
“呀”元慧从西瓜上抬头,同时把眼睛瞪大,她又看郑留根,又看燕燕和绿竹,大家在慧姐的视线里,一起瞪出心底无穷凶狠。
虽然,看着还是娇柔姑娘和老实小子,但是自己觉得发出恨意,不能再多。
“昨天集市人多,把慧姐和我分开,我先打发人告诉尤世叔,又在卖杏露的摊前寻找,见不到慧姐,我不由着急,慧姐脚步快,我赶到她怎会不到我因此害怕,急急的寻找。当时是午时过一刻钟,我怎么记得明白当时我经过的于家绸缎铺、田家茶馆、王记首饰,王记老板娘喊我,午时过了一刻,可用过饭么,慌慌张张去哪里。我烦请她看到慧姐就留下,老板娘答应亲自送慧姐回家。我谢过她,又走过冯家布庄、陈家裁缝铺,我就一家一家的烦请他们看到慧姐,就留下,我转头来接,他们都让我别急。我接着又在卖杏露周围的铺面附近找,一家一家的烦请他们见到慧姐就照顾”
如数家珍的把这些铺面一一的说完,元秀号啕一声,放声大哭“直到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