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弄清楚,到底是哪一步办错,竟让她产生了这种感觉。
若是有孟离经在,遇到这件事,她第一件事就该去找她的军师。现在,孟离经不在,也只能勉勉强强使用王问之了。
她又跑到王问之的帐篷边儿。
帐篷门口守着两个高大的突厥勇士。
华裳正犯愁该如何进去才好时,一个勇士突然道“到了该取药的时候了,你先帮我看着,好生警惕。”
另一个道“你放心去好了。”
“哎,真烦,这大周的文人骨子太弱了。”
“就是,这些病秧子守着大周富饶的疆土,而我们人人皆能提枪上马,却只能留在这贫瘠的土地上,每年都要不断迁徙,有时候冬天还要冻死饿死大把的人。”
“是啊,真让人不服气,老天怕是瞎了眼。”
取药的勇士絮絮叨叨着离开了。
见那勇士走远,再也看不到踪影,听不到脚步声,华裳便捡起了地上一颗石头,往远处用力一掷,发出细碎的轻响。
守门的勇士愣了一下,犹豫片刻,警惕地朝声音响起的地方摸去。
他一边朝不对劲儿的地方走,一边不住回头。
然而,声音响起的地方却在帐篷拐角处。
他飞快地探头看了一眼,却见四处无人。
勇士不再耽搁,立刻回眸,帘幔下摆轻轻摇动,被风掀起一片波澜。
他重新回到岗位上。
帐篷内,华裳与王问之相视一笑。
王问之用一根草棍,在沙质地面上写下“有何变故”
华裳写到“我已经按照计策,劝走了阿史那弥真,提议与阿史那罗护结亲”
看到此处,王问之猛地抬起头。
华裳写字的手顿了顿。
王问之垂下头,睫毛轻颤,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
华裳继续写“阿史那叶嘉很快就同意了七日后成亲之事,此时,这里已经传遍了此事。”
王问之捏着树棍,在“七日”上画了个圈圈。
华裳写“这些本来已经安排妥当,但我心中却惴惴不安。”
王问之蹙眉,抬起头,用口型道“确实有问题。”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木棍把地上两人写的的字划了个乱七八糟。
王问之“阿史那叶嘉心机之深,深似这一望无际的原野。”
华裳攥紧木棍,双眸紧紧盯着他的唇。
“你仔细想一想,他有没有对你的身份产生怀疑”
华裳眯起眼睛,她少见地没有反驳王问之,反而是认真想了想他的话。
她轻声道“他面上总是一副温和笑面,嘴里却总是说一些扰人心烦的话,我再告诉你一个属于他的秘密。”
华裳将阿史那叶嘉身有残和他与罗护约定的事情和盘托出。
王问之一惊,摇头苦笑“没想到叶嘉的经历也如此传奇,不过,阿裳你”
他顿了一下,抿抿唇,“算了,算了,这也并非你所愿,要怨也只能怨我他,唉”
华裳发现自己越发听不懂他的话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智者
华裳轻声道“我必须杀他,若是叶嘉活着,怕是边城百年难安,他这个人搞事能力我还是知道的。”
“这件事恐怕是一场将计就计,阿史那叶嘉借着你的计策除掉我们大周的军队。”
华裳一愣,猛地一拍大腿,“对,你说的对,我担心的正是此事,可惜,可惜,阿史那弥真已经走了。”
王问之镇定自若,“无妨,我努力近日就将配置出来,即便大军未到,我们也可以先毒死他们大半的人马。”
王问之“这件事要赶早,若是叶嘉召集军队前来,怕是无力回天了。”
华裳双手紧紧攥在一处,目光犀利又冷漠,仿佛浸着血渍。
为了不给她增加负担,王问之主动道“你只要盯着罗护和叶嘉便好,剩下的由我来。”
华裳出手捏了一下他的手腕,笑道“你这一生提过最重的东西就是笔了吧”
“阿裳,你想错了,我也有落魄不堪的时候,我提过粪桶、水桶、扫帚、米袋世间之苦我虽然没有尝足十分,却也领略了七八分。”
华裳放开手,然而,她的手腕却被他反手握住了。
王问之深深看着她,一直看进她的眼中,像是要将自己也印进去一般,“我的时间不多了,即便时间不对,地点不对,我也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思,我想要保护你的心思与那些人无二,我即便武力不足,智力却稍可。”
华裳“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我本不想说,可是你却又要嫁人。”
他盯着她,眼中泛起一层薄薄的水光。
“你成亲一次又一次我只想先打消你的敌意,再慢慢靠近,甚至为了接近你,我做了许多平日不会做的事,说了平日不会说的话,然而,我每次都在晚,越来越晚,只看着你渐渐拉开了与我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