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闭着眼靠着椅背,手指一下一下叩击着扶手。
他心里盘旋着一个答案,但是
蹙了一下眉心,大皇子抬手招了一个随从,“去查一查,十六年前那件事。”
那随从领命,默不作声离开。
等到那随从再次折返,已经是月上柳树梢。
大皇子还闭着眼坐在梅亭中,那样子,仿佛是睡着了。
虽然是寒冬,可梅亭中因着地龙烧的旺,再加上亭子四根柱子全是发热的,亭中很是温暖。
随从恭顺的立在一侧,低低的回禀,“先皇后当夜产了个女婴”
随从还在说,大皇子漆黑的眼睛蓦地睁开,抬手打断他的话,“你去吧。”
对于十六年前,他父皇是怎么篡位的,他一点不关心。
那是上一代的事。
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且都发生十六年了,究其原因和过程,没有多大必要。
曾经,他也不屑于查以前那些事,他只看眼下。
可那个女婴
到现在,大皇子基本可以断定,这个女婴就是宋瑾了。
难怪天犬对宋瑾那个态度。
望着天上那轮弯月,大皇子嘴角扬了扬,漆黑的眼底透着冰冷的笑意。
这件事,越来越有趣了。
大皇子点了一个婢女上前,“你找个合适的机会,去太后面前透个消息去,只说,沈樾和先皇后,有几分像,这话莫让旁人听到。”
“喏。”
婢女领命离开。
而这个时候,宋瑾立在宫门前,递了牌子,“本王有要事求见父皇,事关黄金一案。”
双手负在身后,没有了以往的那种畏畏缩缩,也没有了以往的那种装模作样做出来的怯懦,宋瑾玉树临风站在那里。
侍卫看了牌子,有些犹豫。
以前,四皇子从来没有主动要求过进宫面圣,他们也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问题。
现在
虽然全京都都知道,皇上因为钦天监那句话,不待见四皇子,可人家到底也是皇子。
他们不过一个做奴才的
侍卫犹豫一瞬,客气道“殿下稍后。”
宫门口朝里走不过百步,便有一座小屋,里面有传话内侍守着,以防有谁突然有要紧事要进宫面圣,却又没有进宫资格。
大晚上的,寒风凛冽,小內侍正在屋里烤火聊天,忽的接到任务,骂骂咧咧朝御书房而去。
御书房,灯火通明。
皇上阴沉着脸,坐在桌案后,啪的一拍桌子,震得桌上笔架哗哗作响。
桌上放着一摞沾血的宣纸。
是丽妃的口供。
极少有慎刑司撬不开的嘴。
宣纸上,明明白白写着,丽妃如何勾结钦天监刘大人纵火御书房。
这可是御书房啊
为了泄愤,为了诬陷沈
樾,他们竟然敢火烧御书房。
感受到威严受到冒犯,皇上恨得咬牙。
然而,再愤怒,他不能杀了丽妃。
安国公虽然死了,可安国公夫人他还留着,安国公夫人的亲哥哥,骠骑大将军还在前线。
丽妃就是吃定了他忌惮骠骑大将军,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真是可恶。
“将她打入冷宫,贬为常在。”
丽妃的口供之下,是德妃的口供。
当时因为德妃之事比较特殊,太后为了皇室颜面,将审讯德妃的事亲自接揽过去。
太后手里的人,不比慎刑司差,可德妃硬是咬紧牙关也没有说那金盒寓意的男人是谁。
甚至她一口咬定,这是她为了皇上量身定做的,就为了睹物思人。
因着东西太过露骨,才藏着。
盒上无字,不能真的用来证明什么,难道皇上还要上赶着给自己安一顶绿帽子。
但皇上的面色,依旧铁青。
他清楚的记着,当时太后看到这个金盒时的反应。
那分明是太后认识这个盒子。
可太后那边送来的口供,却是与这个盒子有关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
他甚至派人去取口供的时候,还专门叮嘱,提醒太后一声有关这盒子的出处。
可太后还是选择什么都不说。
皇上眯着眼睛,坐在那里,眼底是挡都挡不住的凶光。
为什么
他才是天选之子,他才是太后唯一的依靠,同样都是亲生儿子,换作是大哥,太后也会这样吗
一定不会
皇上心中那股愤怒,让他眼底几乎喷出火来。
“德妃,行不配德,免去妃位,降为常在,与丽妃一同迁入冷宫。”
既然她不肯说,那他也不听好了。
反正,听了也不是什么好话。
内侍总管领命,犹豫一瞬,“德妃娘娘膝下,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