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埋在小段的肩窝里,眼泪顷刻间滑落,濡湿了她的衣襟。
她微微偏过头,把整张脸都埋进去,不想自己显得太狼狈。
段书谣没想到她会这样,轻轻拍了拍她的背,隔了好久才敢开口。
“书宝,承认自己喜欢上一个不应该喜欢的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爱不丢人。我知道你所有的顾虑,但你扪心自问愿意他只做你哥哥吗你和他相处的过程中你会有很多超出兄妹情的欲望,你能在不断地情绪对抗中和他维持兄妹情吗如果你能做到,那就退回来,安安分分做个妹妹,别难过了,他对你很好了,作为一个哥哥没什么可挑剔的了。如果你做不到,这层关系迟早是要挑破的,是早是晚都一样。”
宋情书像是终于无能为力似的,呢喃“我真的喜欢他。”
不只是妹妹对哥哥的喜欢。
无论她多么害怕、恐惧,都无法
否认这个事实。
但她最害怕的,也是自己喜欢上自己哥哥,她已经预想到很多很多的阻力,她没有信心可以解决,也没有信心他会喜欢自己。
所以她害怕,他们连“兄妹”都没得做。
但我甚至想象不到,我们谈恋爱会怎么相处。4”宋情书重新陷入迷茫,“爱好抽象啊。”
“抽什么像,”小段更迷茫,“你是不是读文艺剧本读傻了,爱有什么抽象的,谈恋爱能怎么相处,接吻拥抱上床,你不中用,喝醉了竟然什么也没做。亏我还费心让他把你带走,还以为你俩至少能碰撞点火花。”
“其实有拥抱。”宋情书说,“他要给我卸妆,不会卸,就站在卫生间搜,我站不稳,而且想抱他,他就任我抱,还揽住了我的腰。”宋情书越说越自我怀疑,甚至都疑心自己是不是把梦境当现实了。
段书谣掐自己人中“搞暧昧呢,其实是一种冒犯的艺术,你抱他他没反应那你不能亲他啊好过你在这里纠结他什么意思。”
宋情书哑口无言,半晌才自嘲一笑,半开玩笑道“那我觉得他可能因为我分不清依赖和爱而再次送我去看心理医生。”
段书谣拊掌“你看,你第一反应都不是他会打死你或者跟你绝交,那我感觉有戏。”
宋情书给她竖了个拇指。
这逻辑令人叹服。
周初月坐在茶桌前,漫不经心地烫着青瓷茶具,余光里观察着几个哥哥,大哥眼角一道疤,早些年被人伤了,显得那张冷淡的脸越发肃杀冷厉,一哥长得漂亮,眉眼却深邃,眉骨压得低,眼尾略往上挑,为人又乖张些,显得邪气横生。
家里兄弟姐妹,三哥倒显得各方面柔和一些,但骨子里其实更为冷漠薄情一点,跟谁都保持一种疏离感。
都说三哥对她最好,她总是笑笑说“那当然啦。”
但心里却知道,他和她之间永远也无法像寻常兄妹那样相处。
快到晚饭的时候,孙妈才扶着奶奶下了楼,小辈们起身,叫一声“奶奶。”
老太太眼神慈祥中带着凌厉,目光越过众人,落在周祁砚身上“小砚今天也来了”
惯常催促一句,“不小了,你哥哥们都带嫂子回来,你什么时候也带回来个。”
周祁砚以往不大接话,这次难得“嗯”一声,“有机会带回来给您看。”
他语气平淡,旁人都没听出来端倪,老太太却微微挑眉,“有属意的了哪家的千金。”
周家几代经营,底子深厚,早就不需要姻亲来铺路,长辈对小辈的婚事大多是不加干涉的,反倒是有心家族事业的小辈,各自都有考量,大哥娶了珠宝大亨的小女儿,他对集团没什么兴趣,自己经营一家服装公司,主攻快消市场,这两年打算分出一部分精力做高端线。
完全不看家世的,反倒没几个。周祁砚如今接权,在集团里站稳脚跟并不容易,这些年一直片叶不沾身,都觉得他在等
一个合适的契机。
“不好追,还在头疼,哪天她愿意跟我回来,还请奶奶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为难她。”
周祁砚认回家之后并没有什么排斥的情绪,一直都很礼貌,但谁都看得出来,他骨子里凉薄居多,并不太看重亲情,都只当他没从小在家里长大,以及童年不幸,才会这样,便没有横加干预。
这还是他第一次服软,语气真诚而谦卑,也不知道哪家的千金能让他如此爱重,老太太面容慈祥地笑了笑“奶奶为难她做什么,你中意就好,日子是你们要过的。”
周祁砚颔首“谢谢奶奶。”
晚饭开始的时候,周初月坐在周祁砚身旁,倏忽偏头,小声问“是你从前那个妹妹吗”
周祁砚垂眸吃饭,并不搭话。
“她喜欢你。”周初月肯定道,“你为什么会觉得她不好追”
周祁砚还是不说话。
“是你不敢表白吧”周初月故意激他,“小心被别人捷足先登,她明显因为喜欢你很困扰,你不会看不出来吧哦还是我猜错了”
她看他始终不说话,故意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