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了她的身上,将散落在肩头和被子上的乌黑秀发照得发亮,这会儿刚睡醒,眉眼间还带着浓浓的懒倦,连带着嗓音也不自觉染上了绵长的韵味。她嗅了嗅说“什么味道你喝酒了吗”
许君赫看着她,半晌才道“吃过饭后与皇叔他们喝了些。”
纪云蘅皱了皱鼻子,脱口而出“你不能再喝酒了,你一喝多就会”
说到一半又掐住,似乎意识这些不该说。
“就会什么”许君赫轻声追问。
纪云蘅的脑袋迟钝地一转,说“就会忘记一些事情,上次不就是这样吗”
许君赫沉默了片刻,“皇叔远道而来,我招待他自然要尽兴,是喝得有点多了,方才来时又吹了风,现在头痛。”
她一听,便立即露出些许担忧的神色,倾身上前,伸手去摸他的额头。
但刚从被窝里坐起来的纪云蘅体温要比许君赫高,手掌心灼热,贴上许君赫的额头时,他微微偏了偏头,像是一个往她掌心里拱的动
作。
纪云蘅的手很快撤离,“没有发热,或许睡一觉就好了,不用吃药,还是快回行宫吧。”
这话就是赶许君赫走,他自然是装作听不见,身子往前一倒,将头搁在了纪云蘅的肩头,说“我现在很累,不想动。”
像是全身的力气都倚了过来,纪云蘅差点没能撑住,下意识抬手揽住了他的肩膀,哎呀一声,“你快起来,不能睡在我这里。”
“我不睡。”许君赫在她耳边说“只想休息一会儿。”
说话时呼出的灼热气息拂在纪云蘅的耳朵和脖颈上,染出一片滚烫,顿时让她手足无措,推他,“你快起来。”
若是脾性强势一些的姑娘,这会儿该推开人骂一句登徒子。可轮到纪云蘅了,却是说不出来那样严厉的话,也推不开黏黏糊糊的许君赫。
“人情。”
“什么”
许君赫道“你欠我四个人情,现在还一个。”
纪云蘅问“如何还”
“坐着别动,让我休息一会儿便好。”许君赫低声,像是呢喃,“我有点累。”
纪云蘅思来想去,最终放下了推他的手,老老实实地坐着,任由许君赫靠着,将脑袋枕在她的肩头上。
呼出的热气又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刮着纪云蘅的脖颈,让她觉得有些痒,却又不敢伸手去抓挠。
许君赫喝了酒,但不多,并没到醉的地步。如此轻易地用掉一个人情,不过是因为大半个月没见纪云蘅了,心里头挂念得很,这会儿只想与她靠在一起。
他很难形容那种从未体会过的相思,找不到人的那段时间里,许君赫连觉都睡不好。他想要见到人其实很简单,随便一个命令就能把人抓到跟前来,只是纪云蘅躲着他,分明是不愿见他。
许君赫心里闷闷的,睡不着。
但是想想那日从她软绵绵的唇间汲取的甘甜,心里又是潮湿的,泛着丝丝缕缕的甜,久久难以消散。
这种酸涩甜蜜交织在一起的感觉,着实折腾人。
他想到这就来气,突然伸手将纪云蘅的腰身给搂住,故意往她耳朵边吹气。
她痒得笑起来,夹起肩膀瑟缩,又埋怨说“良学,你不要乱吹气。”
“那我不呼吸了。”许君赫说着,故意憋住气。
纪云蘅等了片刻,没感受到他的呼吸,一下又慌了,赶忙伸手去摸他的脸,指尖落在口鼻上,唤道“良学,良学。”
许君赫听得心里痒,牙齿也痒,想往她唇上咬上一口,听到她的痛呼,或许既能解恨,又能解痒。
维持这个姿势半晌,纪云蘅觉得腰有些酸,而且肩膀被压得麻麻的,于是单方面宣布这个人情已经偿还。
她将许君赫推起来,一边下床下榻一边道“良学,你不应该在我睡觉的时候进我的寝房,这是不合规矩的,苏姨母以前跟我说,只有街头的地痞流氓才总想往姑娘家的闺房里钻。”
许君赫满脸怨念,“就你懂
的规矩多。”
他要真是个地痞流氓,早就抱着人啃着不放手了,哪里还能自己怄气得睡不着。
纪云蘅又道“我这小院里的规矩并不严苛,没有京城的多,希望你下次能够遵守。”
许君赫满不在乎,“京城的规矩我都不遵守,你还指望我遵守你这小院的规矩信不信我把你这小院再拆了重盖。”
纪云蘅生气,趁着他转头的时候悄悄瞪了他一眼。
房间里被她点上灯,视线变得清晰了许多,外面的天色也渐渐黑下来。
纪云蘅道“良学,你来时看到院子里的那些东西了吗”
许君赫斜靠在软椅上,姿态懒散,“没看到。”
他来找人,一进院子就匆匆往寝屋进,哪里会注意那些。
想起先前来的时候,纪云蘅睡得很沉,姿势又很乖巧,棉被隆起小小的一团,只露着半张脸,连呼吸都是轻轻的。他就在床尾坐下来,一动不动看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