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夏先渊觉得那个微信头像有点眼熟。
不过他没有放在心上,而是挑眉问“是你那个凶巴巴的追求者”
阮情嗯一声,飞快回两个字:上课。
社恐症太少撒谎,说完谎就心里慌慌的,阮情打完字立刻转身催夏先渊“老师,我们赶紧去上课吧,今天不是补习数学吗”
夏先渊笑了笑。
阮情学习成绩不算好不算坏,考大学没有问题,但考上一个好大学有难度,要不然她妈妈也不会短短几天寒假都让她补课。
数学又是阮情的弱项。
好在夏先渊是个有耐心的老师,会从基础开始一步一步教阮情,让她感觉不是很困难。
大概十点钟时,阮家大门被人从外边打开。
阮情在书房听到了开门声,这个家除了她之外只有另一个主人。
是阮妈妈回来了。
阮情握着数学试卷的手一僵,夏先渊发现她神情奇怪,低声道“怎么了”
阮情双眸看向他“我妈妈回来了。”
夏先渊见过阮妈妈,她看上去跟阮情完全不同,四十五岁以下的年龄,打扮干练,妆容精致,说话语速很快,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企业,是个典型的女强人。
但夏先渊也就在面试见过一次,后面他来做家教都是由秘书领进门。
现在看阮情的脸色,她跟这位母亲关系似乎不怎么好。
夏先渊心里有数,目光看向书房门口。
他昨天给阮妈妈报备过,今天会来补班。
阮妈妈看到他一点都不惊讶,反而很满意两人在学习。
夏先渊站起身喊了一声“苏女士。”
阮妈妈满脸都是客套的笑容“这些天麻烦你了,我女儿还听话吧”
夏先渊意味深长道“她是个好学生。”
“是吗”阮妈妈笑得很开心。
两人目光一起落在阮情身上,依旧坐着的阮情下意识捏紧手中的试卷,轻声喊道“妈妈。”
阮妈妈嗯一声,朝书房外看了两眼“赵阿姨呢怎么没看见她在家。”
阮情脸上微愣“阿姨回老家了啊。”
一瞬间,阮妈妈带笑的表情扭曲,描摹精致的眉皱了起来“她什么时候回老家的怎么没给我说一声”
阮情看她这幅模样,整个人都开始紧张,她移开椅子站起来“阿姨已经回去两天了。”
“那你这两天就一个人在家里”阮妈妈气得声音提高“你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你一个人在家吃什么”
阮情吓得差点发抖。
阮妈妈见她这幅样子更是怒火攻心,从手上的提包里面拿出手机“你年纪小不懂事,她都多大年龄了我每个月给她那么高的薪水,她居然丢你一个人在家这次我一定要开除她”
阮情一点都不想认识第二位阿姨,所以试图解释“可阿姨说给你秘书报备了。”
阮妈妈抬起头“你怎么还帮她说话如果她说了,小程怎么没告诉我”
阮情猜测“可能程秘书太忙忘记了,以前不是没有过。”
阮妈妈更是气得不轻“那她干什么吃的,居然忘记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有你,昨天我不是给你打过电话,你为什么一个字都没有提保姆不在家”
阮情想说我以为你知道。
可她知道母亲要的不是分辨,而是承认错误。
她要承认什么错误呢
从小到大母亲都是这样,好像她身边每个人都必须对她的女儿负起责,而唯独不用她亲自关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亲生母亲两天都没有问过她情况,那些阿姨秘书又怎么会把她放在心上
这些话阮情不敢说。
如果平时阮妈把怒火殃及在她身上,阮情只会感觉到郁闷和难受,忍忍就过去了。
今天夏老师还在旁边,这让阮情感觉到极度难堪。
作为社恐患者,她对现在的局面不能承受。
阮妈妈却似乎没发现女儿不对劲,盯着阮情教训“以后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你要告诉我一声,还有这两天你都在吃什么垃圾食品点外卖吗”
阮情只觉得头皮发麻。
这时,夏先渊突然道“苏女士,这件事我也有问题,忘记给您报备我们是一对一单独教学了。”
阮妈妈一愣,看向夏先渊。
她刚刚是在气头上才会责怪阮情,可这件事能跟一个家教有什么关系夏先渊说这句话无非就是要打圆场。
阮妈妈再看阮情,见女儿身体微微发抖,她也知道自己过火了。
但她心里真的恨铁不成钢,只是明白过来眼下当着外人不能发作。
阮妈妈收回怒气冲冲的表情,语气冷淡“跟你没关系,都怪我那个不管事的秘书,你们继续上课,我去跟她谈谈。”
然后,她想了想又道;“你下午还要上课吧中午就在这里吃饭,我叫餐厅送饭过来。”
夏先渊露出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