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行国的人民都知道,夜王殿下是整个大行国最拽的人,连皇上都忌惮他。
同时,他也是大行国最好看的美男子,同时,他也是一个最深情的王爷。
在他一生中,他只有一位王妃,名陆翩跹,是陆家女儿,也是陆家唯一一个没有做皇后的嫡女。
在他们大婚的第二天,夜王殿下就请旨离开了这富饶无比的上京,去了自由的科尔沁草原,当了那里的王上。
他一生和王妃恩爱无比,共育有一子一女,两人百年后一穴而眠,成为人们形容佳侣的典范。
而在夜王洛故与夜王妃离开上京不久后,太子就勾结威武将军谋反,于朝堂上斩杀皇帝,次月登基为帝,史称行武帝。
因着占卜师“如若无陆女,则江山不稳”的预言,他竟娶了自己的亲生母后为妻。
百姓朝臣一时间都唾骂他,因为他实在是太疯狂了。
最后,又因为他昏庸的治国,于登基的第二年被谋反,死于勤徳殿外。
一晃数年。
科尔沁的草地黄了又绿,一年复一年,牛马羊也是又一代,只是这人,终是老了。
儿女已经长大,而洛故与陆翩跹,也慢慢开始变老。
入了腊月天,陆翩跹的病才渐好。
洛故推门进来的时候,洛故正靠在窗边看雪。
雪白的狐裘裹在她肩头,缕缕发丝顺着脊背垂落,她将下巴抵在臂弯里,伸出一只手去接窗外的落雪。
莹白的雪便轻飘飘落在她满是皱纹的掌心中,转而消融不见,留下一抹冰凉。
羽睫颤了颤,她勾唇,似笑非笑,却倒是没有注意到门口的洛故。
洛故以前墨黑发丝已经夹杂了白发,那俊美的容颜也泛起了皱纹,再不复以前那般俊逸。
只是那看着陆翩跹眼神里的宠溺,倒是亘古不变,仿佛与生俱来的执念一般。
陆翩跹也老了,以前娇艳如花的容颜开始慢慢枯萎,病了一整个冬天,草原上的大夫说她约摸是撑不过去了。
毕竟阖家欢乐,知道自己将要不久人世,她一直心情郁郁,如今看着窗外的落雪,唇角微微勾起。
从洛故站的角度看去,就仿佛她还没老,依旧风华绝代的感觉一般。
洛故怔了一瞬,进而两步上前,一把将陆翩跹的手拉回来,关上了窗子。
捂在掌心的指尖冰凉,洛故皱眉道“开那窗子干什么,这么冷的天,若是着凉了怎么办方好了寒症没几日”
听着洛故日常唠叨,陆翩跹一句不接,只是转了话道
“院子里的腊梅开了”
洛故正将陆翩跹的手捂在唇边呵气,闻言想了想,道
“未曾留意”
陆翩跹贴过去些,低头轻轻嗅了嗅他脖颈一侧,道
“应是开了,你身上沾了梅香。”
温热的鼻息柔柔洒在洛故脖颈上,像是羽毛若有若无地拂过肌肤每一寸。
“可惜了那几株无人赏识的黄金骨,这个时候,当去踏雪寻梅才是。”
陆翩跹紧了紧身上的狐裘,道
“这几日病去,身上也见爽利,整日里屋子里关着,直教人闷得慌,不若出去走走,也免得日后没有机会了。”
她这话,指的自然是她时日不多的事情。
“你别胡说”
闻言,洛故心里一慌,今日本来就不安的情绪更加强烈。
虽然早就做好了与她同去的准备,可是还是听不得这些话。
外面虽只有细雪,可连下了几日,地上积雪不浅。
洛故一来忧心陆翩跹身子孱弱,受不住腊月寒风,二来怕她头晕眼花,有什么闪失。
这般想着,拒绝的话就溜到了舌尖,正要发挥日常练出来的唠叨劲儿,就见陆翩跹似已察觉出他要说什么。
“夫君”
舌不着齿,轻轻浅浅两个字,比洛故身上的梅香还要淡上几许,三分故作矜持的戏谑,七分春风化雨的温存。
陆翩跹起身,道“走吧。”
“哦,好好”
洛故整个人如同灌了数十坛胭脂醉,晕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方才要说什么也全然忘了,只被一声夫君炸得丢盔弃甲,溃不成军。
陆翩跹弯唇一笑,兵不血刃。
连下了几日雪,上京早是一片银装素裹。
自从她病后,他便携她归来。
陆翩跹身上的狐裘胜雪三分,通体纯白没有一根杂色,是早些年洛故亲自猎就赠予。
只因太过华贵又厚重,这些年极少会用到。如今天寒体弱,反倒是给派上了用场。
今天的陆翩跹似乎精气神格外好,一连走了许久,停在一株梅树下,指尖摸索着抚上那树干,道
“庭有梅树二十株,从方才开始数,这应是第九株。你来树下挖挖看”
洛故蹲下身去,沿着陆翩跹说的地方开始挖
“你说踏雪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