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眸光平静深沉,令人难以窥视。
她意识还没反应过来的一瞬,身体就已经先一步僵住了。
“陆先生刚出差回来,赶过来想看一看谈总。”陈秘书解释道。
“嗯。”谈听瑟僵硬地别开脸,脚尖已经不自觉地朝门口方向动了动,透露出想要离开与躲避的信号。
然而要走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心里蓦地一惊,迟来的警觉让她浑身发冷。
陆闻别这个时候来,会不会把实情告诉谈敬就算他不主动说,谈敬也有可能问起什么。
“爸他好像睡着了。”她若无其事地朝陈秘书低声道,然后伸手握住门把,准备轻轻把门关严。
话音刚落,病房里间忽然传出谈敬的声音,“进。”
闻言,陈秘书转身对陆闻别道“陆先生,谈总醒着,您进去吧。”
脚步声渐渐靠近,谈听瑟僵持片刻,松开门把退后两步抬起头,露出消瘦而微微苍白的脸。
黑白分明的眼直直望着面前的男人,沉沉的没太多生气活力,星星点点的倔强却一如既往的鲜明,仿佛在那日之后破碎重组。
四目相接,她开口时声线干涩地压抑着什么,“记得你答应过我的,不要反悔。”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病房。
陈秘书对眼前的情况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识趣地没有多问,只安静地坐下来继续处理工作,竭力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病房外间的门咔嗒一声合上,陆闻别在原地静立片刻,忽而垂眸望向面前的门把。金属的短横杆亮光刺目,上面却还隐约停着淡淡的体温。
他握住把手,神色未变地推门而入。
谈听瑟找了个长椅坐下。
她没选择坐在荫蔽处,这会儿正是上午,渐渐升温的日光包裹在四周,让她意识和心跳一点点回温。
这些天她不断告诉自己,现在不是在意其他事的时候,而且激烈的负面情绪实在太累了,她不想再去感受。
前些天发生过的事都被她刻意屏蔽,直到刚才见到陆闻别才陡然想起。
明明只过了几天,现在却觉得像过了很久。
谈听瑟漠然地放空自己,盯着某个地方发呆,某道熟悉的身影却忽然从视野中经过。
“聂大哥”
“小瑟怎么坐在这里。”聂显几步走过来,在她身侧坐下。
“我我出来透透气。”谈听瑟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勉强干巴巴地笑了笑,“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两人从那天之后的第一次见面。她刚才叫他的时候没想太多,现在才后知后觉地尴尬局促起来,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好在对那件事聂显只字未提,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我来看谈叔,昨天刚听说。”聂显脸上的笑意淡了淡,看样子似乎想说点什么,但到底什么也没说,只是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
谈听瑟打起精神,有点不自在地朝他笑笑。
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别人的安慰,那种无助、茫然和痛苦也不会因此减少,但她很感谢对方的好意。
“带我过去吧”聂显道。
谈听瑟张了张嘴,面露迟疑,“现在”
“怎么了,现在不方便吗”他看一眼腕表,“等会儿我还有个会,如果今天不方便的话我就明天再来。”
“也不是不方便。”她攥紧手,酝酿半晌才说出那个名字,“陆闻别刚才也来了,不知道他现在走没走。”
聂显一时间也没说话,末了烦躁地叹了口气,起身时无奈地半开玩笑道“没事,我和他总不至于在医院里打起来。你在这儿坐着吧,我自己过去就行。”
“我跟你一起。”谈听瑟紧跟着站起来,说不出那点莫名的心慌是因为什么,“正好我也想回去了,外面太阳太晒。”
“那行,走吧。”聂显神色复杂地点点头。
回病房的一路上谈听瑟默默祈祷陆闻别已经走了,然而事与愿违,他们回去时病房里间的门还紧闭着,陈秘书坐在外间工作。
她在门前站定,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爸,聂大哥来了。”
几秒钟后,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谈敬下不了床,里面除了陆闻别以外也没有第三个人谈听瑟盯着逐渐大开的门缝,看到了男人妥帖的袖口与腕表,一如既往冷静克制的装束。
门很快大打开,三人对立僵持,气氛沉默而紧绷。
但也只是一瞬间。两个男人无声对视片刻,接着就都伪装得自如有余、熟稔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你来看谈叔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聂显状似随意道,“这事你之前就知道了”
我爸生病的事,你知道吗
你没告诉我,但却因为这一点而不得不再三照顾我,是吗
想到这两句质问,陆闻别难以察觉地蹙了蹙眉,没耐心去猜聂显是否在含沙射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