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喝完水,还能把碗底的芝麻喂给孩子吃,娄燕妮不小气,芝麻放得多,吃得满口生香。 “大家喜欢就行,要是吃不惯,这里还有茶叶水,自己泡就是。”娄燕妮笑着把伸手想摸碗的孩子隔开,怕烫着孩子。 又闲聊了一阵,陆续有人上门来,留下政委家的媳妇负责招待,团长媳妇跟着娄燕妮进了厨房帮忙,总不好她们一帮子人在屋里吃吃喝喝,留娄燕妮一个人忙活。 “真是精细。”瞅着娄燕妮干起活来跟行云流水似的,特别细致干净,团长媳妇就忍不住羡慕,“我家那姑娘,比你小不了几岁,哎,都是被她爸给惯的,酱油子倒了都不带扶一下的,以后可怎么找婆家。” 说是这样说,不过真要让自家闺女在娘家就这么忙活,当妈的也舍不得。 娄燕妮笑笑,“结了婚自然就都学会了。” 这倒也是,结了婚总不能还指着娘家爹妈管吃喝,可不得自己学么,团长媳妇笑着把碟子递过去,就见娄燕妮炒出来的菜格外干净,一点黑锅底都没有,颜色瞅着也没炒老。 等到韩凛他们下班回来,屋里借来的大团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炕上也摆了一桌,有孩子已经吃了起来。 “老韩,行啊”政委一拳头锤在韩凛肩膀上,“早知道你小子有福了,没想到这么有福气啊。” 做完饭后,娄燕妮就洗脸换了衣服,站在屋里,大家一眼就看见了她。 长得这么漂亮的不是没有,但这么漂亮还这么能干的可真没有,不过大家对娄燕妮本人的关注,很快就被桌上的菜色吸引过去。 冬天菜少,桌上以肉为主,政魏念念不忘的白辣椒炒腊肉有,还有炒腊肠,炖的蹄膀,和牛羊肉,几乎能弄到的吃的,娄燕妮都想办法给弄了出来,份量还不少。 牛羊肉娄燕妮没做过,买肉的时候,再三问了农户,按着自己的理解,又有团长媳妇帮忙尝味,做得也很成功,至于别的都是寻常的家常菜,腊肉和干菜都是家里会做的菜。 “嫂子可还在呢,你说话注意点,还有啊,再羡慕也是我媳妇儿。”韩凛笑,招呼着大家入座。 昨天市场上买了些粮食酒,下午还有要上班的,不能多喝,只意思意思一人给倒了一小杯,“先敬嫂子们,以后燕妮随军,还得嫂子们多多照顾。” 桌上嘘声一片,韩凛也不脸红,仰头就干了一杯,又给自己满上一杯,敬共事的兄弟们。 两杯酒下肚,大家便把筷子伸向各自中意的菜色,政委一吃那道白辣椒炒肉,就暗自可惜,去年那道菜被伙房的战士给糟蹋了,真正的大师傅在这里。 饭间除了大人们吃得热闹,孩子们也闹闹腾腾地,喊着要吃辣被辣哭的有,喂饭不及时,或者肉被别人抢走哭的都有,间或还有父母的轻斥声。 娄燕妮却并不觉得烦,她还挺喜欢这样热闹的场面的,唯一不大自在的,就是最后来的那个嫂子,别的倒没什么,就是孩子带着有点邋遢,看着怪不舒服的。 不过大家好像都习惯了,娄燕妮也默默地只当做没看见。 “习惯就好。”团长媳妇就坐在娄燕妮身边,见她老不自觉得看向炕边哭着要吃肉的两个孩子,和两边喂不及的二营长媳妇,摇了摇头,“当妈的邋遢,孩子也照顾不好,讲了也没用,你放心,别的没毛病。” 最开始的时候,她们也看不习惯,还心疼孩子,不过人家老家那边,带孩子就是这样粗糙,二营长也没觉得不对,说几次没用后,大家渐渐也不怎么管了。 单看今天请的人,就知道韩凛是疼媳妇的,家属院里可不止这些人,事精更是不少,大家平时都是同事关系,但韩凛就是不开口请,为的什么,看他请来的人,心里就有了数。 不说另桌的男人都是平素里关系最亲近的,看他们的媳妇都知道,事少好相处,就是最邋遢的二营媳妇,平时也是话少好相处的人。 说起来,营长媳妇还有些羡慕,这个糙老爷们,哪个有韩凛这么上心,想当年她刚随军的时候,家里条件差不说,还得经常应付那些上门蹭吃蹭喝的人,男人们喝酒热闹,她遇着处不好的,还得陪着笑招呼着,生怕影响到他们战友的关系。 有些事不能说,一说起来,心里就酸得慌。 “啧,你不是总说跟韩团关系多好吗,咋不请你去吃饭”家属院里,确实有人在闹腾着,“我可是瞅着了,牛羊肉可不老少,我就说你没出自己吧,不知道跟领导打好关系。” 一营长没说话,为啥不请,还不是因为家里婆娘嘴碎事多么,他也懒得跟她讲,随便扒了几口饭,拿上帽子就走人。 “你”一营长媳妇气得想摔碗,但愣是没舍得,一旁的孩子扒着饭,她一筷子就敲上去,“吃吃吃,就知道吃,饿死鬼投胎啊你” 临近年关,在基层跑了大半年的隋海英,终于踏上了回团部的火车,想到要见到韩凛心里就隐隐有些激动,但想到隋丽芳说韩凛已经结婚,激动褪去,心里只剩下灰败。 怎么就结婚了呢 隋海英始终想不明白,文工团多难进的地方,说是万里挑一也不为过,她长得好看身段好,能唱会跳,怎么就比不过个乡下姑娘。 韩凛说把她下放到基层,就下放了过去,一点都不带心疼的。 先前隋海英一直借着韩父的名头去堵人,那是因为韩凛没有结婚,她又是以亲戚的身份去的,就算私底下有流言,又怎么样,她一点也不怕,就算有人举报到政委那里去,也没有任何证据。 可是现在韩凛结了婚,她再做什么,就是作风问题了,牵涉到自己的前途,隋海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