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过年的时候,医院里的人也不多,隋海英这一喊,正在想事的隋丽芳被吓了一大跳,回头张望了一下,发现没有惊动韩凛,隋丽芳赶紧把隋海英拉到了一边。 “你怎么这个时候才来”隋丽芳早通知了隋海英,说给韩凛拍了电报,他应该会马上赶回来,本来想趁着韩凛回到前,让隋海英伺候在韩父床前,好给韩凛留下个好印象。 就算韩凛心狠不回,至少也能在韩父心里留下个好印象,怎么着也不亏。 结果韩凛都到医院好一会了,隋海英才匆匆赶来,还一惊一乍地,一点也沉不住气。 隋海英拿出手帕抹了抹额上的汗,隋丽芳这才看出来,她是化了妆来的,立马沉下了脸,把人推进水房里,“你这像什么样子,赶紧给我洗掉。” 被强压着把脸上的妆洗干净,隋海英还有些蒙,她并不算特别漂亮的姑娘,但是脸蛋特别适合化妆,平时文工团只有演出时才给化妆,今天还是她说要来相亲,特意去求队长给她化的。 毕竟是跟韩凛见面,她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给韩凛留下好印象,难道不对吗 隋丽芳被隋海英气了个够呛,恨不能把隋海英的脑袋敲开看看,里头到底装了什么,“你这是什么脑子,你这是来看病人的,不是来选美” 要只是淡淡地化一点,她也就不说了,化得跟马上要结婚似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虽说大部分男人喜欢这样的女人,但韩家的男人不一样,想要走近他们身边,得慢慢地,润物细无声才行 姑侄俩回到病房时,韩凛正在给韩父擦手,一边跟他说娄燕妮的事情,正说到娄燕妮不到半年就因为业务能力出众,被调到县邮电局里的事。 韩父虽然暂时没办法表达自己的心情,但目光欣慰,微歪的嘴角,应该是在笑。 “这些活我来就行了。”隋丽芳把开水瓶放下,一脸笑意地从韩凛手里接过手巾,笑着道,“韩凛啊,能不能麻烦你带海英一起回家一趟,我们来医院来得及,有些东西没来得及收拾,麻烦你们跑一趟成吗” 韩凛目光扫过站在一边大气不敢出的隋丽芳,没有什么表情地点了点头,韩父眉头微皱,看韩凛的目光带着阻止,却被隋丽芳笑着挡开。 等他们一走,隋丽芳就嗔了韩父一眼,“老韩啊,你也别怪我有私心,韩凛现在越飞越远,你现在又这个样子,欢欢和卓卓怎么办” 韩父心里惦记着韩凛,但后头两个孩子也同样是他的软肋,他扭开了脸。 看他这样子,隋丽芳就知道他心里松动了,“你也不想以后看不见儿子,还看不见孙子吧,海英这孩子你也接触过,挺好的,要是真成了,以后生了孩子交给我们带,他们小两口在外头拼事业,难道不好” 提到孙子,韩父眼里闪过动容,隋丽芳微微一笑,“再说了,我也只是让他们年轻人认识一下,成不成还得看韩凛自己,我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总不能逼他做他不愿意的事情。” 韩父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假寐。 隋海英跟着韩凛回了大院,这一路上她无数次想要提起话题,可惜韩凛脸色严肃冰冷,她话头都到了喉咙口,又被生生憋了回去。 起码有四五年没有回过大院的韩凛突然出现在大院,自然引起一番哄动,院里不少叔伯婶娘都是当年看着韩凛长大的,那时候韩父在外,大家伙也没少管韩凛的吃住。 看到了很久不见的长辈们,韩凛脸上的冰山才化开一些,每一个出现在韩家的人他都能准确地称呼对方,有感性一些的婶娘,拉着韩凛直接抹起了眼泪。 “你卫国叔的腿好多啦,你别老给他捎药酒了,那东西费力气也费钱。” “就是,你老林叔不缺你的烟酒,你这孩子,得多顾着自己,多攒点老婆本才行” 这些年韩凛虽然不常回大院,但是没断过往大院里捎东西回,往年他手里的票大多是换给了战友,剩下的部门便是邮回了大院,还有院里当年参战留下老伤的叔伯们,韩凛也一直惦记着。 驻地那边靠近深山,那里有猎户的药酒泡得好,对老风湿有奇效,韩凛年年要捎不少药酒回来。 大家寒暄了一阵,到底记着韩父如今还在医院,没有多聊,只纷纷叮嘱韩凛一定要到家里吃饭,才慢慢散去。 韩家韩欢和韩卓都不在,韩欢据说上的是住宿学校,暂时回不了家,至于韩卓,听说被韩父病倒吓到,被隋家人接了过去。 韩凛本来也不大想见到他们姐弟,这时家里的阿姨也帮忙收拾好了衣物和洗簌用品,韩凛便拎着东西出了门。 “等等我。”隋海英先是被痛到韩家的人吓了一跳,好几位都是平时见都难得见一面的大首长,及首长夫人,可他们对韩凛的态度就像是对待自家子侄一样。 她在中间插不上话,便悄悄退出去缓了口气,再出来时,韩凛已经要走了。 等隋海英上车后,韩凛一言不发地开车,直到医院,隋海英迫于韩凛的气场,也没有开口说出话来,见到隋丽芳时,她都要急哭了。 这个年三十,娄家人过得热热闹闹,韩凛则是在医院难得地陪韩父过了个春节,隋丽芳则是带着儿女回隋家吃的团圆饭。 邮电局的假要放到年初六,初一初二两天,娄燕妮带着双胞胎给村里人都拜了年,初三就在家里看书学习,因为是过年,村里的戏班子搭起台止唱起了白毛女,双胞胎一早就陪着娄奶奶去占地方了。 村里是有戏班子,还有皮影班子,破四旧以前,戏班子唱老戏,到了现在,全部都改唱了新戏,不过这几年请唱戏的也不多了,戏班子青黄不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