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
第一次和太宰来看这栋房子时,他也是一直说好。
开什么玩笑,他一分钱没花,白拿半套房子,当然会觉得好。
我依次给条野介绍完厨房、卫生间、书房,最后来到了卧室。
这是整个房子里最大的房间,也是我和太宰以前的卧室。
白墙上留有太宰酒后乱画的孔雀开屏图,活像一只被电击后发神经的鸭子,我记得他叫我品鉴时,我没认出来孔雀,以为是鸡,他还发了火。
床头摆着两卷没用完的绷带。
太宰对绷带有种谜之热爱,不受伤也要缠上,这种癖好固然古怪,却不影响旁人。他笑着问我看法时,我想了想,说“你开心就好,我无所谓。”
然后他不笑了,沉默了好久。
“樱溪小姐。”
条野的声音将我从回忆里叫回了现实,他朝着窗外的方向说“我决定入住,你来写合同。”
合同由条野口述,我写,一式两份。
“找个公证人吧。”我握着笔问,“你不怕我乱写吗”
“不怕。”条野笑了笑,“我相信樱溪小姐。”
被信任的感觉令我死去的良心开始仰卧起坐。
差一点我就要脱口而出这里并不是什么豪宅,而是我和前夫的房子。
条野的中介费和租金都给到了我不敢想象的数字,他还表示,如果男仆让他满意,他会付我双倍佣金。
一房三赚,我的良心彻底躺平。
合同最后一条
“若是甲方原因,令乙方无法安静休息,要归还所有费用,并赔给乙方一千万的精神损失费。”
一千万我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习惯而已。”条野在床边坐下,“别紧张,所有的租房合同里都会加这一条。”
“原来如此。”我是第一次出租房子,不太清楚规则,但这栋房子独门独户,附近只有一个警察学校,不可能会吵到他,思考片刻后,我摁下了手印。
“钱我让朋友转给你。”条野收起合同,问我要了账号,然后打了个电话。不一会儿,我的手机收到了到账提示。
他果然遵守承诺。
“我的男仆呢”条野又说道,“我饿了。”
“稍等,我这就去把他叫来做饭。”
“他叫什么名字”
“他叫”我看了一眼窗外的葡萄架,顺嘴说道,“葡萄。”
十分钟后。
我重新来到房间里,条野采菊正在窗边吹风,听到动静,抬起了脸“是葡萄君吗”
葡萄的人设是哑巴男仆,因此我不能讲话,便拍了一下手。
“樱溪小姐已经离开了吗”
我又拍了拍手,表示肯定。
“好的。”条野从口袋里拿出了他的卡,“葡萄君,去购买食材吧,晚餐我想吃焖牛筋,烤秋刀鱼和杂蔬天妇罗,这些都是家常料理,你会做吧”
一个都不会。
但我还是自信地拍手,反正我会用智能手机点外卖。
然而我低估了条野的麻烦程度。
当我拿到外卖折回来,还没来得及拆,他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我身后。
“听音乐太无聊了,我来听你做饭吧。”他歪了歪头,“不用紧张,我不会偷吃的。”
偷吃个鬼
为了让他听做饭,我还得弄出做饭的声音。
于是我打开手机,搜出了开火、倒油、油热了、放菜、铲子翻炒、爆炒、甚至有抽油烟机运转的声音,挨个放给条野听,营造出了一种正在卖力做饭的氛围。
条野听着听着却皱起了眉“我鼻子失灵了么,怎么都闻不到香味”
这份“男仆”钱真不好挣,我得尽快去招人。
我只好将外卖拆开,倒进锅里,重新加热一遍。
“一下子就香了。”条野吸了吸鼻子,“葡萄君好厉害。”
呵呵,厉害,新鲜外卖全部被搞成了回锅外卖。
条野慢条斯理地吃着,他的下颌线利落俊美,由于低垂着头,睫毛在颧骨上方投下两道弧形的暗影。
这个角度的他和太宰的脸渐渐重合。
该不会他是太宰本人易容来骗我的吧。
想到这里,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之前太宰就假扮过中也勾引我出轨。
为了验证条野到底是不是太宰假扮的,我朝他伸出了手,在距离他不到五公分的时候,他忽然说道“葡萄君的手艺不错,我吃的很愉快。”
不,不可能是太宰。
太宰不可能露出这样真诚的表情和单纯的眼神,况且太宰穷的要命,而条野是给钱的。
“我去洗澡了,麻烦葡萄君帮我泡出浴后喝的咖啡。”
我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慢慢地收拾起了餐桌和房间。
“葡萄君。”不一会儿,浴室里传出了条野叫我的声音。
别是叫我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