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庸摇头道“鄂国公可不是假公济私之人。徐二姑娘有帅才,他不忍埋没罢了。其实,胡家也并非全是庸碌之辈。”
任东阳诧异的看着沈惟庸。
“胡婕妤的造诣还在徐二姑娘之上。胡成宗却把她送进了宫里。”沈惟庸甚为惋惜的直摇头。
“是吗还有这事”任东阳眼睛瞪得老大,“看着不像啊。”
宫宴时,他见过胡婕妤。虽没有倾城之貌,却也是风姿绰约的弱质女流。
“入宫了就哪里还能舞刀弄枪研习兵法。”沈惟庸叹口气,“倘若胡成宗能像鄂国公那样,眼光放长远些也不至于输的这样惨。”
输给拿可也就罢了,居然是徐二姑娘帮他结的围。想想真够讽刺。任东阳忽然想起另一个吃俸禄的小姑娘,“陛下怎么也不召裴神机使入宫,反倒又宠信吕国师了。”
沈惟庸轻笑,“许是想等宁夏的事落定吧。”
“阁老的意思是,宁夏真有灾的话,陛下必然会信赖裴神机使那么,吕国师岂不是地位不保”私心里任东阳还是偏着吕琅。
沈惟庸睨他一眼,“他要真有能耐,就露一手把小裴压下去。”
任东阳抿了抿唇,缄口不言。
“七皇子殿下和韩世子的人去了山东收棉花。韩世子的同窗好友都凑了钱,多的千,少的一二百两。拢共加起来差不多两万两。”明匡拈一枚棋子落在棋盘,“并没有大张旗鼓的收,而是量力而为。药材也没买多少,粮食是从韩家的米粮铺子里匀出来的。看样子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
仪风帝打趣道“可还是逃不过伴伴的火眼金睛。”
明匡咧了咧嘴角,“臣会一直盯着殿下那边。”
“他想做就让他做吧。难得他有这份心。”仪风帝摩挲着手里的棋子,“他没去找老四筹钱”
“去了。四皇子给了一百两。”
“就给了一百两”仪风帝沉下脸,“他养了满院子的美人,光是脂粉钱一个月都不止一百两。这蠢物也不知随了谁。”
儿子蠢不随老子就是随娘。拐着弯骂自己不大好吧。
明匡不接话,专心致志的盯着棋盘。
“让老七跟保章正去宁夏走一趟。”仪风帝自信满满的将棋子落下,“他想做出头鸟,我就成全他。”
话音刚落,小黄门来报四皇子求见。
仪风帝眉梢一挑,“瞧瞧瞧瞧,他那点心思都用到我这儿了。”一甩衣袖,“让他进来吧。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个章程。”
不多时,四皇子入内,见明匡也在有些愣怔。稍加犹疑,道明来意。
“那位裴神机使将宁夏的事捅了出去,传的沸沸扬扬。七弟信的十足十,同着韩鹤等人拿钱买棉花置冬衣。儿子也出了一百两银子。倒不是儿子不舍得银钱,就是儿子想这件事尚未坐实就弄得满城风雨的不大妥当。所以,儿子想去宁夏。无灾最好,有灾的话也能一尽绵薄之力安抚百姓。还请父亲应允。”四皇子本就生的好看,再加上情真意切的神情更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老四能说出这样一番话,实属不易。裴神机使守不住机密办事不牢靠,老七耳朵根子软,偏听偏信受了鼓动。还跟外戚结党。虽说这次没营私,难保以后。就他四皇子是个有担当,顾惜兄弟情义的好兄长。
仪风帝的眉头却轻轻皱了皱。谁教他说的这番话是不是燕六眼风一瞟看向明匡。
明匡神态自若,很认真的在听四皇子说话。察觉到仪风帝再看他,便仰头朝仪风帝弯了弯唇角。
仪风帝收回视线,清清喉咙,“一个人怎么能行”
四皇子眼睛亮起来,“儿子不是一个人。宁夏有知府有知县,他们最了解当地的情况。真要有事,他们定能尽心尽力。”
仪风帝唔了声,“倒是长进了。”却不说同意还是不同意。
四皇子舔了舔嘴唇,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可以让裴神机使随行。说到底,宁夏的事皆由她的谶语而起。她跟着一起去宁夏也是理所当然的。”
“裴神机使”
这个儿子向来都是一根筋。吃喝玩乐的差事交给他准能办的妥妥当当。逢至大事,只要他不添乱就烧高香了。可今天他却跑来说了一番机灵人才能说出的话。仪风帝觑起眼,认真打量着四皇子。
四皇子感受到两道灼热的视线在他脸上逡巡,大气都不敢出躬身等在那里。
“行了,你先回吧。我再思量思量。”仪风帝摆摆手。
瞧这架势是白跑一趟。四皇子顿时泄了气。要不是偶遇刘桐俩人聊了几句,他还想不通老七借钱买棉花的关窍。也不会现巴巴的跑来讨差事。原本打算着趁皇帝老子高兴,提一提纳徐二姑娘。照这么看,还是不说的好。四皇子应了声是,老老实实退出去。
他一走,仪风帝皱起了眉头,“老四跟你家小茶私交不错。想来也是近朱者赤,要不怎么能说出那样一番话来。”
“殿下也是想为陛下分忧。小茶跟殿下相比可是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