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的刘猎户也忍不住喜极而泣,转头默默抹起了眼泪。
“娘,你轻点声,姝娘还在睡呢,别把她吵醒了。”刘淮将被子掀开一个小角,露着紧挨着他的一张小脸来。
周氏愣了一下,旋即咧嘴笑起来,忙点了点头,“饿了吗你再睡一会儿,娘给你,不,给你们做早饭去。”
她边笑,边抹着不断从眼眶里涌出的眼泪,转身步子急促而轻快地出了屋门。
刘猎户抬了抬手,示意屋里的村人都出去。村人们面面相觑,一时都没缓过来,皆没想到这冲喜法子居然还真的有用,连半只脚踏进阎王殿的人都能被生生拉回来。
当真是让人瞠目结舌,匪夷所思
姝娘醒来时,天儿已大亮,她望着从窗子里透进来的光,吓得刷地坐起了身,心下又急又怕。
怎么办,起得晚了,没有做早饭,是不是又要被娘骂了。
她下意识想去升火,可看到周围有些陌生的环境,才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在秦家了。茫然间,有一只手忽得拉了拉她,姝娘转头看去,便见刘淮含笑看着她问“睡饱了吗”
姝娘重重点头,她还从没睡得这般舒服过呢。
她绞着手指,正想问是不是他醒了,她就不用回去了,可还未开口,便见周氏推门端着两碗清粥进来。
她将碗搁在炕桌上,笑道“都醒了,正好,喝粥吧。”
姝娘望了望那两只碗里的粥,吞了吞口水,见周氏将刘淮扶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阿淮哥哥,姝娘喂你吃好不好”
刘淮笑了笑道“不必了,哥哥自己能吃。”
她咬了咬唇,仍是道“可姝娘想喂你。”
见她这般坚持,刘淮无奈道“好,那你喂我吧。”
姝娘这才眉开眼笑,她端起粥,舀了一勺,有模有样地吹了吹,吹跑了热气,再喂到刘淮嘴里,喂了大抵大半碗后,刘淮摇了摇头道“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见他这么说,姝娘低头看了看碗里剩下的小半碗粥,犹豫了一会儿,低声问道“阿淮哥哥,姝娘有些饿了,这剩下的粥能给姝娘喝吗”
刘淮和周氏皆是一愣,周氏柔声对姝娘道“姝娘,你的粥在这儿呢,为何要喝阿淮的。”
姝娘转头看向另一碗粥,微微张大了眼,表情有些难以置信,“这粥不是婶婶的吗姝娘也有吗”
“自然是给你喝的。”周氏将碗端起来,替掉她手中的碗,“你放心喝便是,若不够了,锅里还有呢。”
见姝娘有些惶恐地端着那粥,周氏颇有些心疼,虽然听说过秦佃户夫妇对她不好,但她没有想到,那么小的孩子竟怕到连喝碗粥都要这么小心翼翼。
她抬手摸了摸姝娘的头,“姝娘,你是我们刘家的福星,往后你想吃什么只管同我说,不必那么怕的。”
“嗯。”姝娘对着周氏粲然而笑,“婶婶,你真好”
不消几个时辰,刘淮苏醒的消息就在十里八乡迅速传了开来,有人惊叹这冲喜的灵验,也有人觉得刘淮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实际撑不了多久。
可他们没想到,刘淮的身子还偏就一日日好了起来,且恢复得极快,大抵过了十日就能被扶着下地走路了,一月多后更是生龙活虎,虽因常年缠绵病榻,与同龄的孩子相比稍显矮些,但这段日子养得好,原本瘦弱的身子也比先前强健了许多。
不少人得知此事,都真心为刘猎户夫妇高兴,当然,除了姝娘的爹娘。
因刘淮顺利醒过来,他们原本打的如意算盘彻底落了空。可到底不甘心,派人偷偷来打探过几回,但见刘淮一日好过一日,就知刘家是不可能将姝娘主动送回来了。
这日,姝娘正在院子里同刘淮玩,便见一张熟悉的面孔踏进来,她顿时脸色一变,害怕地躲到了刘淮身后。
那人殷切地走近他们,笑嘻嘻道“姝娘,怎的躲起来啦,这才过了多久,你就不认识我了,我是你水婶啊。”
姝娘不想理会她,她揪着刘淮的衣裳,缩了缩脖子,企图将自己小小的身子藏起来,不让那人看见。她当然认得眼前这个妇人,因她就住在她家隔壁,但这人和她娘一样,都是会嫌弃她,凶她的坏人。
见姝娘这般,水婶也不在乎,只转而看向刘淮问“你就是刘猎户那儿子吧你爹娘呢”
刘淮护住姝娘,拧眉看着来人,语气不悦道“你是谁,来做什么”
他话音未落,周氏和刘猎户闻声从屋内出来,水婶忙上前道“都在呢,刘大哥,嫂子,我今日刚巧经过长平村,顺便啊将姝娘她爹娘嘱咐的话带给你们。”
周氏和刘猎户对望了一眼,虽然心里明白这人前来大抵没什么好事儿,但毕竟是客,也只能礼貌地将人领进屋去。
刘淮盯着屋子的方向看了一会儿,低下身道“姝娘,我去看看,很快就回来,你就在这乖乖地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