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羞?(1 / 2)

“余医生,怎么了您怎么不进去”

护士的声音从余别恨身后传来,宛若有人在他的耳边陡然敲响了一面锣,沈长思陡然回过神来。

是了,此人不可能是阿元。

是他亲自开口,命人开棺验尸,又是亲自下令,命人将阿元的棺椁从井中捞出,葬于将军陵园。

最为重要的是,若是阿元,见到他,不可能不行礼。阿元那人,迂腐呆板得紧。在他还只是太子时,他不止一次命令过,私底下可唤他长思。可阿元总是回他一句,礼不可废。有时见他真生气了,才会微叹一口气,低低地唤他一声长思,像是拿他极为无可奈何。待他登基后,便是私底下见了他,也总是口称万岁或者是圣上,下跪行礼,从未有半分逾越。

且阿元见了他,也绝不会反应这般平静。

不管此人的眼睛同阿元有多肖似,此人都不会是阿元。

沈长思意兴阑珊地收回了手,再没有扯落对方口罩,瞧清楚来人长相的意思。

沈长思赤着足,懒懒地坐回了沙发上。

“没什么。”

余别恨的耳朵,似乎还残留着青年指尖的温热温度。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沈长思一眼,转过头对身后的护士回了一句。

余别恨走进病房,他在沙发边上站定,似乎并对沈长思方才怪异的行为放在心上,语气如常地询问道“什么时候醒的”

跟在余别恨身后进来的护士听见余别恨问话的声音,三步并两步地走进病房,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沈长思,惊喜地道“沈少,您醒了啊。”

对于“沈少”这个称呼,沈长思仍是不习惯,

他强压下心里头的怪异感,因着他现在毕竟是在这位沈公子的壳子里,倘若言行举止相差太多,容易惹人生疑。沈长思学着记忆里那位沈公子的模样,朝着女医者温和地点了点头,笑容里有些许腼腆。

没有镜子,沈长思也不知自己学得像不像,总归是先糊弄过去再说。

沈长思长得好看,肌肤胜雪,一双眼睛更似常年笼着轻纱水雾的江南烟雨,他这么一笑,就如同清风吹拂着湖面,云开雨霁,超凡出尘。小护士微红着脸颊,睁着一双圆圆的眼睛问道“您现在身上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地方”

有。朕的眼睛不舒服。要是你能够同朕眼前这位碍眼的医者一同出去,朕便身心通畅,再无半点不适。

沈长思自然不能这么回,记忆当中,那位沈公子是个温润的病弱公子。

沈长思很是憋闷,可为了不叫人看出异常,他还是勉强给了回应,微笑着摇了摇头。

护士无奈地跟余别恨对视了一眼,唔,今天这位小少爷好像不是很配合呀。

余别恨神色如常,他对护士吩咐道“给他量一温,血压也测一下。”

“好的,余医生。”

护士上前去扶起沈长思的手臂,“沈少,我们接下来要测温跟血压,来,我先扶您到病床上”

“就在这儿测,不行么”

沈长思一动未动,他的意思很明显,那就是如果要做什么身体检查的话,他就要在这沙发上进行,不愿回病床上。

护士面露犹豫,“这个,可以是可以”

余别恨开口道“就在这里给他测吧。”

“噢,好的。”

余别恨发了话,护士也就不再纠结。护士先是把手里的血压仪给放在茶几上,拿着手里耳温枪在沈长思的耳边“滴”了一下。沈长思盯着护士手中的耳温枪低看得入神。他知晓女医者是在给他测量体温,也知晓这个什物称之为耳温枪,亲眼所见,到底还是被惊到了。这物件甚至不需要同他的身体进行接触,便能知晓他的实时体温。

这个朝代的什物,当真桩桩件件,都充满了魔力跟巧思。

护士看了眼体温计上的数显,对余别恨报告道“余主任,367°,体温是正常的。”

“嗯。”

接下来需要测试血压。

沙发太矮,护士不好给沈长思测试血压,于是她在沈长思沙发边上坐下。

沈长思并无同人同坐一榻的习惯,忍住站起身的冲动,沈长思耐着性子,接受了血压的检查。

“收缩压78,舒张压52。余主任,我要不要再做一次”

一个成年人的正常收缩压是在90到140之间,舒张压是在60到90之间。沈长思的收缩压跟舒张压都低于正常值,能自己下床走路,也能进行正常对话,说明意识是彻底恢复了,精神看起来也不错。考虑到沈长思体型偏瘦,且连日来第一次下床走动,身体还很虚弱,稍微有点低血压是正常的。

出于严谨,余别恨还是让护士又做了一次。

第二次,沈长思的血压数值还是偏低,“主任”

在护士开口前,余别恨已经看见了血压仪上高压、低压以及脉搏的相对数值,“脉搏是正常的。问题应该不大,你把血压仪收起来,我再听诊一下看看。”

“好的,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