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寝室的出租车上,陈书璇刷了一下手机,才发现寝室群里谢婉玲发了句话“白和晟也没来上课,我就说,你们俩肯定是开房去了。”
是七点多发的,一个小时前的消息了。那时候陈书璇在和敷着热毛巾的杨盼盼聊天,没看手机。
陈书璇发道“开泥煤,爸爸我现在已经在回学校路上了。”
室友们很快回了消息。
甄兮“是不是他太快了”
谢婉玲“哈哈哈啊哈,老四之前是不是说过白和晟不举”
杨盼盼凑过来看了一眼陈书璇的手机屏幕,惊诧道“你和小白都本垒打了”
陈书璇赶紧澄清“没有没有,跟室友开玩笑的。”
杨盼盼追问道“那你怎么知道他不行”
陈书璇一本正经地说“我猜的。”
回到寝室,陈书璇打发杨盼盼去洗澡。
她翻出没有用过的内裤和袜子,洗了洗,拧干后用吹风机吹干。
陈书璇敲了敲厕所的门,扬声道“盼盼,内裤我吹干了,你开一下门。”
杨盼盼开了个小口子,陈书璇给她递了过去。
十点半,大家或前或后地都上床睡觉了。
准确地说,是上床玩手机。
黑夜里,陈书璇与杨盼盼挤在狭小的床铺上,各自刷微博知乎微信朋友圈。
陈书璇的手机抖动了一下,寝室群里的消息。
甄兮“老四,你朋友身材真好。”
谢婉玲“是啊是啊,这胸有d吧你知不知道她是吃什么长大的啊”
骆嘉嘉制止道“你们两个差不多得了,对人家尊重一点。”
陈书璇撞了撞杨盼盼,给她看群里的消息。
杨盼盼喟然长叹了一声,用不轻不响、寝室众人恰好能听见的声音说“天生的,没办法,其实如果可以选择的话,我希望我是acu。”
甄兮“”
谢婉玲“”
骆嘉嘉“”
谢婉玲喟然长叹,“真是优秀啊。”
她的叹息声在寝室里回荡。
谢婉玲又叹了几口气,继续道“老四啊,你看看你朋友,在低头看看你自己,你还不赶紧和白和晟复合”
陈书璇“猥琐了啊,谢大玲同学,快睡你的觉。”
杨盼盼没有听懂,天真地问道“为什么和小白复合,你的胸就会变大啊”
陈书璇捂住她的嘴巴,“睡了睡了。”
翌日中午,陈书璇与杨盼盼在大二号食堂吃过午饭后,就坐车来到j市的西塘古镇。
杨盼盼与陈书璇身形相似,裤子是同一个码。但是杨盼盼上半身的身材发育得比较好,因此陈书璇不得不翻出仅有的两件宽松短袖t恤给她穿,t恤外罩一件风衣外套。
西塘的清晨安宁静谧,偶有电瓶车喇叭声与当地人侬软的骂咧声响起。
陈书璇与杨盼盼立在长廊下,看着河中央的摇船。
杨盼盼“你怎么都不劝我的”
陈书璇想了想,说“劝分不劝和。”
杨盼盼叉腰,“陈书璇,你这人怎么这样啊”
陈书璇于是道“盼盼,张毅寒对你好不好你总归是比我们清楚的。你不要一时冲动,闹一闹就好了,别真分手了。”
杨盼盼无语“这话不是以前我劝你的吗”
陈书璇叹了一口气,望着东边初升的朝阳,说“谈恋爱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别人硬要劝,只会徒增当事人的烦恼。”
杨盼盼不认同,说给她听“其实,别人的劝解是很有必要的。很多时候,情侣吵架分手只是一时意气用事。身边朋友劝一劝,就有台阶下了,双方就容易和好。”
陈书璇颔首,笑道“你说得也对。”
杨盼盼接着道“你和小白就先别和好了,我给你们铺的台阶,我现在亲手拆掉。”
陈书璇但笑不语。
面前的河水平静地流动,微风徐来。
陈书璇难得怅惘,缓缓道“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杨盼盼“所以呢”
陈书璇“我饿了。”
陈书璇转过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白和晟。
凹凸不平的青石板铺就狭长恬静的窄道。
他手插裤袋,站在那里,唇边含笑,眼眸幽深沉静。
陈书璇倏然想起上学期的十佳决赛上,他唱的那首歌。
如今,他停步在这青石板上,身如松柏,目光温柔深情。
河面吹来的风快意爽朗,千年气息氤氲在水汽中。
陈书璇蓦地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已经站在这里很多年了,等着她走过去,一等,就是好多年。
这座千年古镇见证了多少恋人的拥抱、亲吻、分手、结合。
人生数十载,如白驹过隙。
没有人能够留下来,最终都将奔赴死亡。
无一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