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的屋子,摇曳的吊灯,血液的味道
一切微小的声音都在傅见鹿的耳边无限放大。
“滴答”
“滴答”
血在肆意地往下滴落,傅见鹿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
这里是哪里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有药水的味道,柜子上很多瓶瓶罐罐,天花板上挂着蛛网,陈旧的挂钟在摇晃的灯光中若隐若现。
墙的正面,还挂着一幅怪异的壁画,画上的人只有一只眼睛,正在注视着自己。
“嗒”
“嗒”
“嗒”
脚步声在昏暗中响起。
一个人影走到灯光下,扶稳了摇晃的吊灯。
灯光下傅见鹿看到了他的脸。
是他
为什么又回来了
是梦吗
傅见鹿想开口,但却无能为力。
他太虚弱了,虚弱得睁大眼睛都是一种妄想。
“准备好了吗”
男人的声音温和而细腻。
但在傅见鹿的耳中,宛如恶魔。
“我真的很期待见到你的大脑,为什么你在第一次见面时就叫出了我的名字为什么你偶尔能知道明天的走向诶,见鹿,你到底是什么人”
他凑到傅见鹿耳边,好奇地问到。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会把你的大脑挖出来,放进装满福尔马林的容器里,将你带在身边。你放心我一定会弄明白你的秘密。”
手术台上,傅见鹿无力地躺着,如同任人宰割的羔羊。
橙黄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却遮不住他脸色的苍白。
傅见鹿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开,眼窝深陷,双眼中透露着最恶毒的恨意。
这个疯子
“我不喜欢你这样的眼神,见鹿,你是一名好医生,这么年轻,就成为了医学教授,你不该有恨的情绪,你忘了我曾经怎么教你的吗”
“我必须惩罚你。”
男人从手术台旁拿起了一把手术刀,擦了又擦,在傅见鹿望过来的那一瞬,轻轻地划开了他的手臂。
冰冷的手术刀让绝望之意直达心脏
同时,疯狂与恨意也在这个瞬间交织成了一张大网,将傅见鹿紧紧束缚住。
傅见鹿没有发出任何叫声,冷汗浸湿了他薄薄的衣衫,呼吸牵动着胸口,一阵阵地上下起伏。
傅见鹿的双眼直视着头顶上的吊灯,血液顺着床边缓缓流淌
“你看,这是你的表皮,它分为角质层,透明层,颗粒层,棘细胞层和基底层。”
“这是真皮,它由你的纤维,基质和细胞构成。”
“这是你的皮下组织,它就在真皮的下部”
“到骨头了,见鹿,快看”
男人恐怖的声音越来越小,渐渐的,傅见鹿听到了一阵列车轰鸣的声音
是死亡前的幻觉吗
列车列车
不,这是梦
我还在邙城精神病院里
傅见鹿猛然睁开眼睛,柔和的晨曦立刻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终于从办公桌上醒了过来。
傅见鹿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他看向四周这是院长安排的办公室。
终于,醒过来了。
为什么在离开梦境前会出现他出现那个改变了他一切的人
傅见鹿看向窗外。
这是真实世界
在新闻里,他是失踪的状态。
只有傅见鹿自己清楚,他的失踪不全是因为列车,还因为那个男人。
他利用了自己的信任,对自己进行了绑架,甚至是解刨。
如果不是临死之际列车出现了,也许他的大脑已经泡在了那个男人的福尔马林溶液里。
丁言,你一定要好好活着,好好地等着我。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平静地走出了办公室。
“傅医生,早啊。”
院长路过时,笑眯眯地打了个招呼。
“早,院长。”
傅见鹿微笑着回应到,然后继续朝方年几人的病房走去。
现在才是真正的早晨,他们之前陷进去的,果然是同一个梦境。
傅见鹿走到病房前,轻轻地敲了敲。
“我进来了。”
接着,有人来为他打开了房门。
是赫连边月。
她把一根指头放在嘴边,然后又指了指自己的嘴。
傅见鹿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的动作,然后心领神会地点点头,低声道“放心,你会说话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大家。”
赫连边月这才让开了身子。
屋子里赵唯也在,花霁云,赫连边月,徐别文都已经清醒过来了。
唯独方年和孟飞舟还躺在床上,紧紧地闭着眼睛。
“看来,赵先生成功了